幾個孩子也立刻明白了時魚的話。

立刻全都站了起來。

“祖父……”

“祖父……”

孩子們哭著便直接往外跑。

燕周氏也連忙往外走。

其他孩子們不再上課。

全部都走了。

他們也回家告訴自己的家人，燕家的老太爺要死了。

時魚他們一出去。

便圍著馬車哭著走。

回到家。

幾個男人幫忙把燕云廷弄回床上去。

燕老夫人早已哭的整個人都沒了眼淚。

神木訥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淋淋的人。

許久之后，才說，“你們都出去，燕沛，大壯，二壯，小壯，幾個孩子留下，我們幫你們的祖母換服。”

幾個哭淚人的孩子紛紛點頭。

時魚們幾個當媳婦兒的和當孫的，便都出來。

們也沒閑著。

立刻便一邊哭一邊開始收拾起來。

燕周氏和燕岳氏的臉上都是深深的痛。

們當初被流放到此的時候，燕云廷便是他們一路上的支撐，是他們心中的依靠。

如今，眼看他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燕云廷卻以這麼憋屈的方式離開。

這將是他們永遠的痛。

齊金華，謝大嫂，顧大嫂，時順時安等人都在得道消息后過來幫忙了。

時魚的眼睛早已哭的紅腫。

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魚兒，你先回去換服吧。”

燕周氏走過來。

時魚低頭一看。

自己上還有跡。

那是在馬車上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

“好，大嫂。”

時魚回去換了一灰白的素，頭上的發飾也都取了下來。

上素的一片。

半個時辰后。

燕老夫人和孫子們給燕云廷換好了服。

而燕云廷也有了回返照的跡象。

眾人都進了屋。

除了燕老夫人，其他人都站著。

燕老夫人坐在床邊。

臉上早已沒了淚。

只剩一片安寧。

燕云廷拉著燕老夫人的手，“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了。

但若有來生，我還想和你在一起，你還愿意跟我嗎？”

燕老夫人鄭重的點頭，“當然，而且你沒有對不起我，若不是你在外拼殺，我怎麼可能有那麼舒適的日子？

你為我們掙來了榮耀，財富，地位，你是我的英雄，是我來世還要嫁的人。”

燕云廷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堂堂男子漢。

在沙場浴戰也絕不退的男人。

此刻，他居然流淚了。

燕老夫人為他掉眼淚，“別哭，你先去，給我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等我幫你看看重孫子的模樣，便來找你，到時候我們還攜手。”

時魚的心有些疼。

耳邊是燕周氏和燕岳氏強忍著哭的聲音。

死死咬著牙。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燕云廷，“好，我去找一塊你肯定會喜歡的地，種上你最喜歡的牡丹花。

但是你晚些來，幫我好好教育重孫子，看看誠王是不是個好皇上。”

他還有太多想要看的東西。

可惜……看不到了。

這將是他永遠的憾。

“將來等你下來了，再講給我聽。”

燕老夫人點頭，“好，我會幫你看看，孩子們有沒有跟錯人。”

燕云廷轉眼看向在邊上的幾個孫子。

他艱難的向燕沛招手。

燕沛走過去。

燕云廷，“孩子，別哭，爺爺走了，你便是現在家里唯一最大的男孩子，你要擔起責任，照顧家家里的人們和弟弟妹妹們。

你能做到嗎？”

燕沛本來哭的花了臉。

聞言。

猛地用袖子掉臉上的眼淚。

堅定的像發誓一般，“祖父放心，沛兒一定照顧好家里，祖父安心的去，將來，待男子歸，盛世安，沛兒再來你墳前告知。”

燕云廷滿意的點頭，“好孩子，幸好有你，爺爺真是安心的很。”

說完，他又看向燕周氏。

燕周氏不等他說話。

便自覺的上前。

“爹~”

只是聲音帶著哭腔。

的定力，還不如一個小小的燕沛。

燕云廷，“你是家里的長嫂，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一大家子，便給你了。”

燕周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甚至都沒辦法回答燕云廷的話。

可是在心里說了：爹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家里的一切，我會照顧好娘。

可是說不出來。

嚨梗的厲害。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燕云廷還在期待著。

期待能說出讓他放心的話。

眼見燕周氏實在是說不出來話。

時魚站過來。

對著燕云廷鄭重說道，“爹，以后，我們三個會撐起這個家，會照顧娘，照顧孩子。

燕家，會愈來愈好的。”

燕云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的眼睛落在楊月的肚子上。

許久許久。

然后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只是那個微笑，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

那原本帶著憾的眼神，漸漸變了空。

眾人頓時明白了什麼。

只見燕老夫人手讓他閉上了眼睛，然后輕聲道，“老頭子，慢走，來世，我們再做夫妻。”

燕周氏‘啊’的一聲，哭著跪在了地上。

“爹……”

然后是燕岳氏，時魚……

一個個的都跪在燕云廷的床邊。

孩子們也跟著一個個的都跪下。

哭聲把整個燕家籠罩。

他們悲慟的聲音染了在門外的那些人。

有的人紛紛抹眼淚。

他們多多是過燕云廷的好的人。

特別是當初最困難的時候。

是燕云廷帶著村民們去打獵，是燕家的人古道熱腸，幫助他們，才能讓他們不至于在災年的時候死。

他們是真心為燕云廷的死到傷心難過。

很快，燕家便掛起了白布，擺起了靈堂。

安靈的時候，燕沛作為在家的最長的孫子，跪在最前面拿著引魂幡，帶著眾人跪著聽道士念詞。

所有人都強忍著哭聲，不敢哭得太大聲，怕饒了燕云廷的歸來路。

“月兒，你子重，便不要跪了，去歇著吧。”

燕周氏強忍著傷心。

勸到楊月。

楊月聞言，搖搖頭，“娘，我還好，沒事兒，別擔心，我若是不舒服了，自己會起來的。”

還沒有這麼脆弱。

只是想代替燕青堯多跪一跪。

送送祖父。

聽燕青堯說過不祖父的事兒。

每次說到祖父的時候，他都是神采奕奕，滿眼崇拜。

他是深祖父的。

他若是之家，肯定難過得不得了。

很難想象，他若是回來，卻知道祖父已經死了，會有多難過。

安靈完。

時魚等人在院子里坐著。

燕蝴蝶一頭栽進時魚的懷里，“嗚嗚嗚，娘……我不要祖父死，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