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總，該回去了。”司機在門口輕聲提醒他。

君寒澈放下玩偶，慢慢打量四周，低聲道：“我今晚就住這兒。”

“啊？那太太問起來怎麼辦？”司機為難地說道。

“那你就回去給開車。”君寒澈淡然說道。

司機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君寒澈一件東西一件東西地看，很認真地梳理了一遍自己這些年的生活。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腦海里拼命地竄，但就是無法破繭而出。

手機突然響了，陸綺打來的。

“寒澈，你在哪里？”的聲音過份的溫。

“在外面。”君寒澈一屁坐到床上，彈簧彈讓他往上顛了好幾下。他著蠶的床單，慢慢躺了下去。

陸綺一直在聽靜，直到這時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問他，“是和……誰在一起？”

“你怕我和誰在一起？不是看到了嗎，我有個兒子。”君寒澈舉起玩偶，輕輕地在額上敲打，“怎麼，還準備瞞著我？你什麼時候告訴我發生的事，我什麼時候回去。”

“你多大人了，和媽媽玩離家出走。”

“你多大年紀了，和我玩瞞來瞞去那一套？”

君寒澈說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他很明白，一定是出過什麼事，而他失去了有關喬千檸的記憶。為了把這個人從他的生活里抹干凈，他邊的人全換掉了，以致于沒有一個人在他面前及過這個人。他甚至理解了為什麼他傷好后剛回君安時，有些員工總是一副奇怪的神態。

那些人都知道在他生命里出現過一個喬千檸的人，唯獨他自己忘了這一切。

真悲哀。他有過人，還有個兒子，他卻一無所知。

手機突然又響了，他閉著眼睛，近乎不耐煩地摁了免提，魯地說了聲：“要說就直接點，我沒功夫玩猜猜游戲。”

“怎麼了？”喬千檸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慢慢轉頭看向手機。

上面是喬千檸的號碼，傳出來的是喬千檸的呼吸聲。

“可以視頻嗎？”他翻了個，小聲問道。

喬千檸掛斷了電話，十幾秒后，視頻打進來了。君寒澈幾乎是一秒摁下了同意鍵。在接通后，喬千檸的臉在屏幕上晃了幾下，穩定下來。接著是驚愕的表，然后是迅速紅了的眼眶……

“你怎麼會在那兒？”問完話，馬上抿了，不難看出是在忍耐哭意。

“你認出這里了？”他坐起來，舉著手機慢慢轉了一圈，低低地說道：“喬千檸，我什麼都不記得……喬千檸，我以前是不是很你？”

“哦……”喬千檸低下頭，任長發擋著臉。

又是漫長的十幾秒，抬起頭，小聲說道：“明天見，我要睡了。明天要上班。”

“不許掛！”君寒澈斷然說道：“晚上不許關機，把電源接上，我要看著你睡。”

“啊？”喬千檸咬咬，悉悉索索地拿充電，傾著擋住了鏡頭，過了會兒，鏡頭又對準了有些發紅的臉頰。

“真睡了。”躺下去，把手機靠在床頭上，小聲說道。

;“你睡。”君寒澈也躺了下去，一直看著鏡頭。

“君寒澈……”喬千檸看著屏幕，輕聲說道：“我以前，現在，將來，都很你，沒有一秒停止過。”

君寒澈手指過屏幕，低低地說道：“睡吧。”

“你要是還是失眠，也不要醒我……我明天工作很忙，不能耽誤工作。”喬千檸又說道。

“真狠心。”君寒澈角揚了揚，臉往手機前湊，小聲說道：“我想去你那兒。”

“明天見啊。”喬千檸合上了眼睛。

君寒澈發了會兒呆，看到真的睡了，這才往后退了點，可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屏幕。

這張陌生的、又悉的臉，讓他越看越覺得喜歡。

有些，說不清是怎麼開始，又是怎麼中斷的，可是當這種回來的時候，會是夏天最蓬的海草，在的海里長得熙熙攘攘。

……

“要遲到了，明明充了電，手機怎麼還是沒電啊？”喬千檸抓著沒電的手機急匆匆地塞進包里，抓起安逸準備好的早餐往外面跑。

“媽媽加油賺錢錢。”君南麒從臥室沖出來，沖揮細胳膊。

“你今天不許再跑，不然我會懲罰你。”喬千檸指了指君南麒，沖出了家門。

“媽媽你要怎麼罰我呀？展爸爸說了，你要是敢罰我，他就揍你屁屁哦。你什麼時候嫁給展爸爸呀？”君南麒追到電梯口，扯著嗓子大嚷。

“小朋友不要管大人的事，還有啊，晚上我要帶你去和真正的爸爸吃飯。”喬千檸咬著油條，用力按電梯鍵。

“你是說備胎大叔嗎？我已經開除他了呀。”君南麒笑瞇瞇地朝揮手，“媽媽加油哦。”

喬千檸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兒子呀，太有主見了，固執程度雙陪于和君寒澈的固執。要想讓君寒澈的名字重新回到君南麒小本本上，重獲他的信任，那需要君寒澈自己去努力。誰讓他第一次就直接把父親的份給否認了呢？

喬千檸沖出樓道門，剛邁出步子，就聽到了汽車喇叭響。扭頭一看，君寒澈就趴在方向盤上，一只手從車窗里出來朝輕輕揮。

“你怎麼來了？”沖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我昨晚就來了。”君寒澈出手，輕的臉，朝著微笑。

“你……為什麼啊？你這樣失眠不行。”喬千檸擰擰眉，小聲說道：“這樣吧，你跟我去醫院，我開完早會，親自給你做一次全檢查。”

“親自？很榮幸。”君寒澈低笑著發了車。

喬千檸咬著油條，從包里撈出數據線，接到車上充電。

“昨晚應該是充電線掉了，所以沒充進電……”喬千檸話到一半，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他，“你不會是因為我手機關機了，所以過來的吧。”

“哦。”他挑眉，直接承認了，“還幻想了你邊有別人，忍耐了很久才沒上去按門鈴，不想吵醒你。”

“胡說，我怎麼會有別人。”喬千檸輕輕地說道：“你這幾年用手，我這幾年也是尼姑。”

君寒澈又笑了起來，手過來，往手腕上輕輕了一下，低聲道：“覺到了，真不像生過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