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低低的帽檐下，一張極深的中帶著些許冷笑，影在下投出一道暗痕，像是被無形的手控制住了他的下，讓他的姿態略顯僵。

空氣仿佛凝固住，就在經理忍不住抹汗時，男子取下帽子，手腕用力撣了一下，帽子飛出去，砸在了經理的頭上。燈照在男子的臉上，出了一塊褐的疤痕。

經理看了他一眼，飛快地低下頭，唯唯喏喏地說道：“接到訂單的時候并不知道是他，客人說姓劉，還說是過年就要玩不一樣的，給的價也高，所以……”

“這件事若讓大老板知道了，你知道后果嗎？”男子的語氣更冷酷了。

經理哆嗦了一下，腰彎得更加低，聲音也開始有些發抖，“知道知道，大老板那里，還請多說幾句好話。今天的事確實是事發突然。”

“他們不會無緣無故跑這里來的。這麼鬧一次，那些有錢的蠢人聽聞風聲，只怕這幾天都不敢過來。”男子站起來，拿起桌上的一棒球在掌心輕輕地敲打。

經理看著他手上的作，嚇得連退幾步，驚恐地看著他。

“你躲什麼？”男子擰眉，不耐煩地說道：“現在好好想想，我怎麼向大老板待今晚的事。”

“可能就是他臨時起意吧，他住的地方就在對面，可能就是想來開心開心。而且，我覺得他是真的腦子壞了，君家上下，就是陪著他玩，還有今天下午古教授還悄悄見了安逸，給了他一瓶藥，據店里的服務生說，聽到他們說病嚴重之類的話。”

“病重？那怎麼還不死？”男子揮了一下子，打在桌角上，啪地一聲響。

經理抹汗，大膽地抬頭看男子，小聲說道：“我看……瘋到極致也就和死沒啥區別了。下面那些安排，簡直是弱智嘛！要不是瘋了，誰會這麼干。不然……我們在酒水里放點東西……”

“然后讓人知道是我這里出了事？”男子抬手晃了晃手指，停了會兒，微側過臉，說道：“讓他們玩，完事了讓他們滾。”

“是。”經理一邊點頭，一邊往后退。

男子看著他出去，馬上拿起了手機，拔了個號碼過去。頓了幾秒，他低聲音，小聲說道：“問清楚了，就是那一家人臨時起意，跑過來哄君寒澈那個瘋子高興。”

“多重人格不是瘋子，我還要說幾遍？臨時……起意？”呼吸聲從手機那頭往外傳，過了會兒，那聲音繼續說道：“讓他瘋吧，呵，也不知道從哪里嗅到了味道。好玩的，陪他玩。”

“知道了。”男子掛斷電話，戴上棒球帽，低了帽檐，開門出去。

走廊里安安靜靜的，音樂聲從樓道口往上竄。男子走到樓道口往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踏下臺階。十幾級臺階后，男子突然停了下來，飛快地轉往樓上跑。可是已經晚了，好幾個黑西裝堵住了后面的路，再想往下走，又是十多個人站在了那里。

“想走可以。”左明柏從人群后面走出來，看著男子臉上的疤說道：“可是你要明白，今天你了臉了，跑不掉了。還不如坐下來，好好開個價，我們談談。”

;“開價？想得。”男子手往懷里。

“別了，你真走不掉。君先生都安排好了，你就算沖出去，外面守的是警察，你要是被抓了，知道是什麼后果嗎？鄭浩。”

男子聽到左明柏說出他的名字，楞住了。

“你以為真的查不出來？誰出錢請你的，把名字說出來，我們不為難你。”左明柏掏出手機晃了晃，小聲說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轉帳，給你安排機票，讓你連夜離開。”

“怎麼可能查到我的名字？我多年沒用過這名字了。”

“所以利落一點，把他的名字告訴我，你看，你多年沒用的名字，我們都查到了，離查到他的底細，還需要多時間呢？不如爽快一點，大家省事。”左明柏說道。

“如果我不呢？”鄭浩退了一步，咧笑了笑，“你們能把我怎麼樣？這里可是講法律的，有監控呢，錄下來，你要坐牢的。”

“哦，你還懂法呢？真是好笑。”左明柏啞然失笑，“你拿刀捅君先生的時候，怎麼不懂法？”

“這更好笑了，你有證據嗎？我可不是中國國籍，我也沒在這里犯過法，你能把我怎麼樣？閃開。”鄭浩往前走，兇狠地一掌掀開了左明柏。

“還真是難纏哪。”左明柏被他推得撞到墻上，著發痛的肩膀，惱火地說道：“行吧，那咱們都守法，我們就跟著你。”

鄭浩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左明柏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們要跟著你。”左明柏笑笑，活著肩膀說道：“咱們走吧。”

“有本事就跟著，千萬別跟掉了。”鄭浩冷笑道。

“放心，有種系統，天眼，知道你的臉了，怎麼都找得到你。”左明柏往天上指了指，笑著說道：“你撅起屁打個屁，都能拍下來，給你傳網上去。”

鄭浩咬咬牙，黑著臉往下走。左明柏也不多說，帶著一大群人默默地跟在他后。

……

樓下包廂里。

喬千檸看著面前舞著大紅綢扇、穿著紅褂子的男扭來扭去，只覺得好笑。

“姐，咱們回去吧。”安逸坐不住了，湊到喬千檸耳邊嘀咕：“這還不如坐在家里看春晚呢，怎麼會這樣！”

“你姐夫倒是高興的，陪陪他吧。”喬千檸扭頭看了一眼君寒澈，小聲說道。

安逸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擔心地說道：“姐夫不會真的……”

“沒瘋。”喬千檸打斷他的話，不悅地說道：“大過年的，給我說點好聽的。”

“我不是那意思……”安逸把后面的話吞回去，嘆了口氣，乖乖地坐到了一邊。

君寒澈看得高興，還不時拿節目單看看，對一下節目的配樂。喬千檸朝他看了會兒，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誰家也比不上的待遇好，有單獨的春節晚會看。雖然節目質量差了點，但是勝在獨一無二。

叮……

突然門口傳來了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