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柱顯然也對自己并沒有辦上什麼忙，反而連累顧忱而到很不好意思，“在家中便不善農耕，后續進縣上工，掌柜原宥。”

顧忱尚未婚配秦沈，且兩人關系也沒個定論，這聲原是掌柜稱呼按理是唐突的，可博柱幾日觀察下來，發現顧忱對秦沈雖然明面淡漠，但實際上每每他提及秦沈，人自覺會放緩作側耳傾聽，加上秦沈常常與他們說起顧忱，姿態言語早將人視為妻，兩人遲早蓋棺定論。他這才斗膽喊聲掌柜，既有討好之意，也有那麼點求饒告罪的意思。

博柱心里清楚，秦沈留他下來，無非就是讓他減輕顧忱的負擔，想要他幫襯著些，這些日子下來，非但沒有完秦沈代下來的任務，反而拖了不進度，秦沈這位掌柜待人寬厚，不代表顧忱一樣，若顧忱心里對他有怨念，他一介小跑工哪能擰得過枕邊風的威力，還不如說幾句討好話，抵消顧忱對他的偏見。

顧忱掃了他一眼，博柱雖不善農活，但做事勤勉中肯，顧忱挑不出什麼錯，自然也就不會責備他。

“你年便離家了？”

博柱聞言一愣，他全心放在如何才能讓這位未來的掌柜不吹枕邊風上，倒顧忱突然轉開的話題有些沒反應過來。

好在他素來機警，聽過便能應答如流，“不算是，小子排行家中最末，因父母老來得子，兄弟姐妹對我甚是寬恕，年活事接較，后姊妹外嫁，兄弟分家，父母年邁還要照顧我，實不忍父母勞，想著自己雖無一所長，倒生了張巧，指不定能在縣中找份活。”

“故而，農耕事宜不甚多了解。”

“恩。”顧忱點了點頭，續而問道，“何時上得縣城？”

“學便在舅舅手下做些跑的零工。”好似料想到顧忱接下來要問什麼一樣，博柱接著道，“在縣中待有六年之長，本在碧春岱中做掌房，平日做些采購事宜，不想新掌柜接手后經營不善。”

“本想著上有些積累，不如就回家敬孝，途中遇上秦掌柜，被其所，秦掌柜待人親藹和善，工錢也從不拖欠，便留下來做事了。”

博柱的回話十分巧妙，先用家庭顯示自己孝心，代了自己的份背景，以碧春岱掌房突出自己的本領，最后點明了自己六年長工為何會屈無名，做個跑。

這個回答可謂無懈可擊，從中還能看出此人圓潤有度，有張有馳。

這就是秦沈最看重他的一點，會說話，會巧話，這樣的人無論去應酬，還是應付難纏下屬，都是一等一的，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和得罪。

顧忱眸閃爍，顯然是明白秦沈留下他的目的了，不過他的想法和秦沈略不同。

“既不善農耕之事，那你便回去吧，你們秦掌柜那我會休書一封，想必他亦不會怪罪。”顧忱收了農，對他淡淡道。

“多謝掌柜。”博柱呼出一口氣，這段時間的農活于他確實折磨。

博柱心中頗為欣喜，面上卻不顯現，當家的開工錢，他們為其做活那是理應的，最忌諱好吃懶做吃不得苦的，這樣的人往往會最先被辭呈。

這也就是為什麼，博柱年紀輕輕就能爬上掌房的緣由。

“去吧。”

比起秦沈的財大氣，不碎銀的，顧忱就拮據懂行多了，十枚銅板的賞錢，不多不，四枚給人趕路，兩枚喝茶錢，剩下四枚是余下的討賞。

因工錢不是顧忱出，他自然不必理會。

博柱看著手里的銅板，便明白了，對顧忱態度更加恭敬，“謝掌柜。”

看著博柱離去的影，顧忱了懷里的信，明日之后在托人送去吧。

如博柱所料，在秦沈知道他不善農耕之后，并沒有怪罪，只是問了他幾個問題后，顯得有些失落。

因顧忱并未要他帶話，博柱也不敢憑空造，只能任由秦沈緒變得不佳。

經過胥從策的跟蹤了解，秦沈對癥下藥，終于是挽回了社員外這個大顧客，這場婚事自然不是社員外本人的，而是他最疼的小妾兒，按理說不該會有這場宴席的，畢竟鮮有人會娶妾室所生為正妻。

原也不是娶過去當正妻的，只是抬過去當個側房，不巧的是，因天氣溫度驟降，正妻不留神便染上了風寒，沒能夠撐過，死了。

那人頗這小妾兒，揮手，干脆抬了份，以續妻之名納娶，這才有了宴，因妾室無良辰吉時所說，更不要說婚禮了，們都是從側門抬進去，妻就不同，講究四書五聘。

時間本就迫，加上多數婆都聽命與秦沈，剩下廖廖幾人，不得已，才找上了他們。

秦沈步下的棋牌有了收攏之意，這個單子他勢在必得，若不是不想退步讓價，也不會讓胥從策去跟蹤人。

單子拿下了，剩下的就是籌備，時間是之前拿兩人生辰八字定下的，不便改，所以，對秦沈來說，時間非常急。

除了秋收那天回去看過顧忱，其他時候幾乎跟個陀螺一樣，整日里忙碌，沒怎麼休息。

偏偏這個時候他還把胥從策派了出去，顧大強和博柱簡直無法理解，不過他們不敢多說，尤其博柱。

“掌柜，這要關頭還將人手派出去，是否不太妥當？”

“他不擅長這些事，派出去更好為我們拓展業務。”

秦沈看著顧忱寄給他的信，越發覺得自己媳婦是個寶，要不是現在沒錢，他恨不得馬上就把人娶回家。

見秦沈打定主意，博柱不再多言，只得退了出去，安心籌備社員外兒準備事宜。

“自然要選上層布料。”

“可是我們預算不夠了。”采買小廝有些哭無淚。

“我等只需遵從掌柜的意愿即可。”

“是。”負責采買小廝抓了把頭發，哭著臉進去磨負責記賬的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