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路鋪平了，他順風順水未必會激你，切記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雪中送炭的意才更能讓人掛念著。他要做的事必定會擋去一些人的路，那些個你想收拾人盡管去收拾，只是路，他該自己走，路上無論出現了什麼，都莫要在意，你要做的，收攏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把它放在合適它本該出現的時候。”

“要放得默默無聞，放得大張旗鼓，讓他知道讓他記著。”

“窮途末路的旅人，你只需給一碗熱湯，一避風所，他便恩戴德。你即不能過去，就要想辦法讓他把你這當作避風所，給他在外會不到的東西，心暖了，兩人自然水到渠。”

“忱忱，我們教了你許多，卻給不了你最想要的，我們只盼著你能好好的，屆時我們死了，你又離不開村，村里那些個個不是省油的燈，秦沈又非池中之，依我而言，他不是個好選擇。你既然咬死認定了，我們便不再多說，我能勸諫的，也只有這些東西了。”

顧忱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老師為自己考慮了如此之多，這樣的恩他卻無以回報。

“忱忱？顧忱？寶貝兒？”

“嗯？”

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顧忱猛地回過神來，驚得下意識后退，卻不料剛退半步便被秦沈拉了回去。

“看路！”秦沈沖顧忱怒吼，眼神里帶著未褪后怕。

顧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到蓮花池了，他多后退半步，便又要落池水中。

“抱歉，下次我定注意。”顧忱果斷道歉，還不忘拉了拉秦沈的袖子，弄得秦沈有氣都沒發。

秦沈生轉開話題，“想什麼這麼認真？”

“無事，就是想著你又要走了。”

“哼。”秦沈抱，賭氣道，“既然知道我跟你待的時間不長，還放我這麼久的鴿子。”

顧忱眨眨眼，“我未曾放鴿子啊。”

氣得秦沈直他的臉，“你是裝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又不是我要放你鴿子。”顧忱拍開臉上作的手，了臉上的紅印子，“你若不滿大可去找我師母。”

秦沈翻了個白眼，要我敢去找你師母，我不早把你搙回家了？

“難道我沒點補償？”

“授不親。”這話顧忱說得理直氣壯。

“嘿，之前你怎不說？”秦沈笑了，倒也沒有為難顧忱，指了指自己臉頰，“親這里不過分吧？”

顧忱乜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了。兩人回到家，洗澡洗漱完，在秦沈以為沒結果的時候，顧忱突然走過來，摟住他脖子，猛地親了他一口，臨時還在他里塞了黃瓜。

看著那人影快消失門，秦沈狠狠咬斷里的黃瓜，咬牙切齒，“顧忱你膽兒啊，不知道男人洗完澡不能瞎挑撥嗎？”

顧忱毫不畏懼，學著他擺手告別問候，“晚安。”

“！”

秦沈咬著黃瓜，吹了小半宿的風才回屋睡覺，當然，肇事人已經睡得正香，毫沒有愧疚。

顧維楨田里的稻子是收完了，這不代表顧忱就無事可做了，頭天依舊要早起，目睹自家心上人頂著窩頭，邊打著哈欠邊扣眼屎，等人安頓好，差不多又要日上三竿，顧忱深覺秦沈是不是回來妨礙他做事的，吃過飯，秦沈留了筆銀子在顧忱這，不多不，正好二十兩。

想起之前自己說的話，顧忱看著這錢愣了好久，最后只淡淡笑開，收下了。只不過，顧忱不知道的是，二十兩銀子，這對此刻的秦沈代表著什麼。

“什麼？！你將銀子弄丟了？！！”

秦沈捂著耳朵，躲著顧大強的咆哮，“別那麼激嘛，錢沒了賺回來就是了。”

“賺什麼！這灑出去的銀子有幾個子是收回來的？！”顧大強怒不可遏，恨不得把秦沈吊起來打。

“哎呀，賺不回來，咱就只能賣I了，也不知道徐二要不要。”

“秦沈，今日沒了那二十兩，我們明日便從這滾出去了！”

還沒等秦沈開口，一個個子不高，面相卻憨厚老實的男人走了進來，面帶喜，“秦哥，拿下了！”

“看，銀子這不就有了嗎？”秦沈笑著拍了拍男人的肩，“干得漂亮柱，回頭定封你個大紅包。”

傅柱被夸得面通紅，不好意思撓了撓后腦勺，“都是秦哥眼好。”

顧忱以為二十兩與秦沈不過是筆小數目，而對秦沈來說，這二十兩，是他最后的退路，遠比一紙婚書還要重。

“這次的婚禮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不功便仁，只準勝不準敗，我們一定要拿下它。”

“是！”

顧忱將二十兩銀子包好，連帶著秦沈給他做的一齊放箱底，爾后敲開了程言的家門，自打那次爭吵后，這是兩人第一次面，程言看到顧忱，面上報赦有些尷尬。

兩人僵持了會，顧忱淡淡掃了他一眼，說出來意，“借筆紙一用。”

“啊，好。”程言反應遲鈍，緩了半天才側讓顧忱進門，然忙不迭地進屋找筆墨。

顧忱站在院子里，沒有選擇進屋去，等了會，見程言遲遲沒出來，方就近在一石凳上坐下，手指有規律的敲打石著桌，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兒，程言才急急忙忙從屋里出來，看到陷思索的顧忱，踟躇半步，將手上上好的筆硯和墨紙放到桌上。

“多謝。”

顧忱研了墨，鋪開紙，將四角鎮住，提筆寫了兩封家書，一封是給秦沈的，另一封是給裴雙和裴風的。

程言看著顧忱的落封，蹙眉，“你給裴風他們寄家書做什麼？”

這些年顧忱都是小心翼翼，盡量避免和金隅鎮的人和事打道，就算偶爾來往，也不過是過年時節，送上祝愿。

“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顧忱收起筆墨，拿上兩封書信，起準備離開。

程言心頭一跳，顧不得兩人還于冷戰期，一把抓住顧忱，“你什麼意思？”

只有一個人才會讓顧忱重新撕開傷疤。

“秦沈他又要做甚？！”程言語氣沖直，眉宇之間浮上了些許對秦沈的不耐和厭惡。

“事已經過去了五年，你我將自己困了五年。”

“子章，我們該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