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變得神采四溢的人，秦沈假裝哀嚎一聲，跟在人后邊，“錢袋子要從現在抓起，男人有錢就變壞。”

“你可以現下定親，秋收過后就大婚。”

顧忱不理會他，自顧自打水洗臉，他被秦沈這麼一攪和，什麼勞子緒都沒了，倒想揍這人一頓。

“不行。”秦沈泣不聲，顧忱心智，但他未年啊，這時候下手，不就是你看這人刑不邢，有沒有盼頭，顯得他是個禽嗎？

“為何？”

理由秦沈肯定不能說出來，畢竟這個時代十四歲就結婚生子的大有人在，而且，他倆手牽了也親了，他這會扯十八年那套，和雖然我們在床上打過架，但只把你當弟弟什麼區別？

一個字，渣。

四個字，渣的不行。

“你看我現在什麼聘禮都沒有，不是虧待你嘛，等明年就好。”明年你就年了，他禍禍起來才沒心理負擔。

“村中沒有那麼大的排面，五兩銀子定親即可，聘禮至多不過二十兩，這些銀子你不該拿不出。”顧忱手下作一頓，回頭看了眼秦沈，“還是說明年有什麼特殊意義，或是我十八有什麼別的含義？”

“呵呵。”秦沈面一僵，暗道，乖乖，原來他媳婦這麼聰明的嗎？

顧忱見他不愿說，倒也沒強迫什麼，當下斂起神，“說說看，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談到正事，秦沈立馬正經多了，跟顧忱說了自己接下來的想法，顧忱聽完沒表態，只面淡淡的，即沒說贊同的話也沒拒絕。

第三天，兩人起了個大早，上顧維楨家的田地里收稻谷，竇江看到兩人同時出，撇眉，不太高興，面上沒有說什麼，只是拉過顧忱兩人距兩人甚遠的一側干起了活，留兩個大老爺們大眼瞪小眼。

“咳咳，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別介意。”顧維楨打了圓場。

“無事，我能理解。”

秦沈鼻子，知道顧忱這個師娘不喜他，細想也是，自家養的大白菜被豬拱了，誰都不會太高興，要是他養的閨兒子被豬拱了，他可能直接暴走，雖然他和顧忱不可能有孩子。

不出意外，秦沈會是顧忱的相公，若他暗記于心，有報復之心，再依顧忱的子，兩人免不得離心，現下瞧秦沈神無異，確實沒放在心上，顧維楨臉倒松了下來，將秦沈帶到另一頭，應了竇江的心思。

秦沈也有小心思，既然師娘不喜歡他，那就有必要拉近與師父的關系，覺得離遠些也不錯。他使出百般解數，不消一會，兩人聊得如火如荼，從治國到治家，治水到民生，有忘年之的架勢。

日漸正午，顧水辰和顧大強送來了飯，救秦沈與水火，秦沈覺得自己再聊下去，都沒詞掰扯了，他愧對九年義務教育，反觀顧維楨，神采奕奕，還能大戰八百回合，現下他看兩人的目中帶著責備，在惱兩人的到來打斷他與秦沈之間的學流。

本以為吃飯就可以好好和媳婦說上兩句話了，不料人又被竇江拉到另一邊不知說些什麼，秦沈眼盯著顧忱，灼熱的目倒是讓顧忱回了頭，卻收到了顧忱一個莫能助的眼神。

好吧，他忍。

下午，顧大強和村里其他幾個年輕人也加了割麥大隊，一下午的時間田地空出了一半多。

晚上，幾個人在顧維楨家中擺了兩桌，哄鬧吃過飯后，顧忱被要求留下來。

“我和忱忱許久未聊了，今日讓他留宿家中，秦貴人應該不介意吧？”

“當然。”秦沈角搐保持微笑，心吐咆哮，他敢介意，他敢嗎？！

最讓秦沈憋屈的是，接下來幾天，他和顧忱一句話都沒說過，更準確來說，他倆的距離始終保持十米開外，別講說話了，這樣的距離，但凡秦沈是個近視，恐怕這會連臉都看不清。

“師娘你這是？”竇江有意阻隔，顧忱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好過問，許是今日秦沈的怨氣實在過于濃厚，讓十米開外的顧忱都忽視不掉，這才開了口。

“怎麼？心疼了？”

竇江面目擱著層黑紗布，顧忱看不清他的神態，本能搖頭否認求生，“倒也不是。”

“哼，我還不知道你？”竇江冷哼一聲，“你可知，你為他勞苦奔波，助他大富大貴，他日后未必會謝你？”

“我...”

“你自然知道！”竇江打斷顧忱的話，“你不僅知道，還妄圖以自己的清白去賭，賭一個虛假的承諾！”

“我問你，他可曾白紙黑字許下婚約？”

顧忱張了張，斂下眼瞼。

“好啊，我倒是教了個好學生。”竇江冷笑，“你用下三濫的手段換取了什麼？一個男人的花言巧語？你知道現在村中人怎麼看你的嗎？你知道日后他若不娶你，你待如何嗎？”

“你現在心疼他，屆時為笑柄，誰來心疼你？”

“他不會。”

“不會什麼？不會負你？”竇江摘下了幕罩，目直顧忱，“我見他第一眼起，便知他是個邊不缺人的，對付那些慕者游刃有余，你憑什麼覺得你不是他的消遣，不是他的掌中之？”

“就憑他三言兩語？”

“...我也不知該如何。”只要面對秦沈，顧忱覺得自己便失了智，什麼都可以不要，變得不再是自己。

見顧忱這幅模樣，竇江哪還有不清楚的，他嘆了口氣，“過兩日人要回鎮上去了，去給那小子一些甜頭，讓他念著你，不假時日便是秋收，他會回來為你收稻，過后，你們要將親定下。”

“記住，永遠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無論他許諾過什麼，只有抓在手里的東西，才是真的，才能被你驅使調遣。”竇江舉過手里幕布到顧忱面前，“秦沈是個可塑之才，你眼好，不代表別人就眼差，你即搶了先機，就要不留后手，讓別人登足搶了你的先機，擒故縱，有擒才有縱。”

“志懷教你觀全局，我教你識大，云行①教你認人事，這些就算鎮中哪些養的小姐公子都遜你一二。”

“莫要用自己的弱勢去對別人強，你現下用的那些法子，樓中人更懂，你如何比得上他們？”

“所謂正妻，能助夫君扶搖而上，端得住拿得出手，就算他房中不止你一人，你年老衰，他亦不能棄你，而能夠站在他側、死同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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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志懷：司夏的字，司夏是誰請看第一百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