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給其他家戶幫忙的，村里麥子收割差不多接近尾聲，多數人家在幾日繁重忙碌之后空暇下來。

得了空閑又沒什麼娛樂活，無趣乏味之下，七大姑八大姨們連帶著幾個年輕姑娘孕男子就湊在一塊，吃瓜子嘮嗑。

村中閑事不多，要是擱以前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某某家做了什麼事，那顧小娘又和哪個男人勾搭上了，哪家姑娘又親啊，再不濟就是講自家娃這等瑣碎事。

現如今不同了，秦沈自從填坑事件跳出來后，本就備矚目加上未婚，又在適婚年齡，那更是逃不開被八卦厄運，了眾人的閑話談資。

樹蔭之下，一大群人坐在自己搬來的凳子上，自發圍圈，圈原供人休息的三個石墩被充當桌子，上面擺著裝盤的水瓜和些小樣吃食。

坐在最右上角的嬸子磕著瓜子，“你們聽說沒？”

這話沒頭沒腦的，作為起頭引人注意再好不過。

“聽說什麼？”

“貴人啊，聽說貴人這幾日在幫于強他們幾家收麥子。”

有個年輕姑娘接話道，“貴人心善，現住在顧忱家定要是去幫忙的。”

誰知那嬸子手一揮，“心不心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啊，照著發展下去，這人鐵定逃不出顧忱的手掌心。”

另一個大娘不贊同搖頭，“前幾日我瞧見秦貴人從余氏家出來，這事不準，再說這顧忱哪斗得過余氏。”

“就是！你忘了那日在村長家，那余氏一瞧見秦貴人就副急于把兒下嫁模樣，哪肯放過。”

“且不說那陳素素相貌姣好，還知書達禮，不貴公子都等著上門提親呢，單作比較，秦貴人哪有選顧忱的道理。”

“這你們就不懂了，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當初就是這麼拿下我相公的，再說了，孤男寡男的，誰說得準呢！”

有人不愿意了，輸給陳素素他們無話可說，畢竟人家氣質、學識都擺在那，但顧忱不行！

“貴人不是那種人，他們雖說同進同出，但...”

“別癡傻了！”另一個嬸子嗤笑道，“你們覺得這癩蛤蟆吃不上天鵝，可人家就是吃到里了，我前幾日下田干活，你們猜我瞧見了什麼？”

“什麼？”

見遲遲不肯說話，不人急了，“徐氏你倒是說啊！”

“當時啊，兩人臉湊在帽檐下，事后顧忱臉都紅了，你們說他們能在干什麼？”那徐氏曖昧一笑，“可能現下沒發生點什麼，指不準日后兩人朝夕相不發生點什麼，這生米煮飯的事兒啊，攔都攔不住。”

“顧忱那下賤坯子，他竟敢...！”

“這還沒到那時候呢，你急什麼？”徐氏輕飄飄掃了眼怒起的年輕子，笑道，“莫不是你以為你自己就配得上那秦貴人了？”

眾人紛紛投來明嘲暗諷的目，子漲紅了臉，低頭坐下來不再言語。

之前那位開頭發話的嬸子說話了，“要我說啊，顧忱也沒做錯什麼，村中只有秦貴人不知他星象，正巧又住他家，若不抓些誰還愿意娶他啊。”

一說完，最靠外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個子像是到啟發似的猛然抬頭，坐在那思索半晌，眼中充滿算計。

在眾人還沉迷在顧忱和秦沈閑話中時，子悄然離去。

...

一直見著秦貴人在幫于強他們家的田地割麥，前些日子事繁忙不開空，現下好了，家里麥子收完早早曬上，有了空閑。

至于顧忱家無人敢去沾染那晦氣，可在田里便不同了，道多，不僅可以與貴人搭上話，運氣好些指不定還能給貴人汗。

姑娘孕男子們心收拾一番，抱著籃子，里面有的裝的是點心，有的是解口水果，有的是驅暑的綠豆湯，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誰知們到于強田里一瞧，哪有什麼秦貴人？連個人影都未有。

“我昨日還見貴人，今怎就不在了？”

“顧忱，貴人？”一個自詡與顧忱有些的孕男子揚聲問道。

顧忱蹙眉，本不想回答又擔心他不回話會毀秦沈的名聲，“他去鎮上了。”

不人心里一，們早知曉秦沈去過余氏家，莫不是貴人真要同陳素素定下來？

“同誰去的？”

“顧大強。”

聽罷，眾人松了口氣，不是陳素素便好。

“他們幾時去的？”

“卯時。”

卯時①秦沈是起不來的，其實是兩人辰時②才出發的，顧忱故意謊報了個時辰。

“他們去鎮上所謂何事？”

顧忱抬眼了眼面前說話趾高氣揚的子，眼底漫開冷意，“不知。”

此人顧思玉，家中十分富碩，只因有個在鰱魚縣做生意的舅舅，生意規模雖比不上本縣的陳家，但也稱得上是富商之流。

名起不錯，喚作顧思玉，可對應名字的不是思玉風雅的子，卻是潑辣子和顆狠毒的心，常常待家中下人，以此為樂。

顧忱本與并無際，但有一日居然將主意打到了顧水辰上，還派人在水辰婚前干侮他，雖未得手，但知道此事的顧忱怒不可遏，當即與于強幾人找了村長。

可這事老村長哪敢管啊，況且這顧思玉的舅舅給了他不好，推阻了顧忱和于強他們好幾次。

無可奈何之下，顧忱只得將事鬧得沸沸揚揚，功驚了顧師。

顧師下令，將顧思玉囚困家中半年以此警戒，同一起作惡的家仆盡數散去，上繳五十銀子歸國庫，向顧水辰家賠償三兩銀子。

本以為事就此了結，顧思玉得教訓后便收斂了，誰知懷恨在心，半年之期一到，就雇人想把顧忱先污再殺，做出與人茍且活該被害死的模樣，讓他連死都不得安寧。

卻不料被當日回家的顧忱先察覺到了，他手持鋤頭襲將那鬼祟之人敲暈。

那人上了公堂將事前因后果一五一十代了個遍，至于顧思玉當然哐當獄，可下獄沒兩日，舅舅那邊聽到消息后就隨即派人過來，塞了縣令不銀子。

此那以后顧思玉沉淀了不，被苛責深居家中有走，現下聽說來了個秦貴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心思便跟著活躍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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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卯時是5：00~7:00 ②辰時是7:0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