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

燈火明亮的大廳中，伏景默和伏江相對而坐。

父子倆沒人說話，互相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些無奈。

“都凌晨三點了。”

伏江看了眼手表，又打了個呵欠。

他本來睡得好好兒的，可伏城一個電話打來，就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伏景默比他稍微好點的就是，在伏城來電時，他正在理文件。

“阿城怎麼還不回來。”

伏江靠在沙發上，滿臉疲累。

今年發生的事多，他也逐漸到自己有些力不濟。

好在他是個看的開的，將手下的份平分給兩個兒子，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只有伏景默和伏城忙不過來的時候，他才會幫忙去公司看一眼。

現在的他，就指著能帶兩小只，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爸，喝口水。”

伏景默端給伏江一杯涼茶。

涼茶喝下去后，渾著說不出的清爽冰涼。

伏江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神不。

“還是老了啊。”

他自嘲一笑，了懶腰。

就在這時，客廳大門被打開。

伏城大步走了進來，面上掛著的清霜寒意，讓伏江心里咯噔一聲。

完了，要出事。

至于伏景默，他安穩坐在沙發上，淡淡的喝了口水。

“爸，大哥。”

伏城走到兩人面前，將一份文件按在桌上。

“這個東西，我希你們能仔細看看。”

兩人對視了眼，伏江率先拿起來，可當看到第一行字，他就鎖住了眉頭。

越看，他的神就越沉重。

“啪。”

伏江將文件一掌拍在桌上，大口大口的著氣。

“怎麼敢？”

伏景默有些疑的看向他，去拿文件，可卻被伏江死死按住。

“阿默，你……別看了。”

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伏景默抿抿，手上的力道分毫不減。

“爸，給我。”

伏江遲疑了下，還是松了手。

大兒子聰明沉穩，這些事，瞞不住他。

伏景默拿過文件看了起來，越看，心越涼。

到最后，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只是他的笑聲凄涼清冷，像是夜飛過，讓人心里發。

伏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等伏景默放下文件后，伏江垂下眼睛，面無表的開口。

“爸，大哥，我要去見。”

伏景默沒反應，倒是伏江想了想，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陪你去。”

伏城點點頭。

父子兩人走到樓梯，要上去的時候，聽后傳來伏景默低低的聲音。

“阿城，別手。”

伏城沒回頭，只重重的答應了下，旋即上了樓。

伏江在他側，看著他那堅毅的面龐，手指。

兩人很快來到二樓主臥。

臥室里燈火通明，伏江手擰開房門，就見付明霞端坐在床上。

看到他們兩個進來，冷笑了聲。

“知道來給我道歉了？”

伏江聽到這話，狐疑的看了眼，沒做聲。

大概付明霞還以為他帶著伏城來，是讓伏城代替江晚安給道歉的吧。

他不說話，付明霞越發肯定心中所想，靠在床頭傲然揚起下。

“阿城，你來沒用，讓江晚安過來給我鞠躬，我也不要多，三次，這事兒就翻篇。”

話音落地，伏城鼻子里冷哼一聲。

“翻篇？”

他住心頭洶涌燃燒如同實質般的火焰，將文件摔到上。

“你自己看！”

付明霞沒料到他會這樣，惱怒的站起來。

“阿城，這就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度？”

“如果你不是我母親，現在你就該在警察局，在監獄里跟我對話。”

伏城聲音刺耳冰冷，像是刀子般直直的扎在付明霞心頭。

怔了怔，咬咬牙，沒有做聲。

看著這般模樣，伏城長長的舒了口氣。

“看完再說吧。”

伏江也在旁邊坐下，不想多談。

父子倆態度有些奇怪，付明霞拿起文件，匆匆掃了眼，神大變。

“不是我！”

尖著，將文件扔到地上。

伏城彎下腰，一頁頁的拾起來。

“是啊，母親，你總說不是你。”

他將文件重新疊好，放到一邊桌上，用大拇指死死地按著。

“當年那場車禍，是你將人約出來的，你說是意外；這次的車禍，也是你給安安去了電話，讓去明墨茶館找你。”

“你口口聲聲說是意外，可你卻在車禍前一天給那司機轉了五百萬。”

說到這里，伏城靜靜的閉上眼，渾卻在劇烈抖著。

“我不敢和安安說實話，我騙只可能是你，或許還有旁人，可證據就在眼前，讓我怎麼說？”

說他的母親是個掌控極強的殺人魔，害死了大哥的初，還要害了。

說他沒勇氣將親生母親送進監獄？

在他年前，母親也曾對他心的好過！

“阿城。”

付明霞喊了聲，眼神里滿是恐慌。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晚了。”

伏城打斷了的話。

“媽，當年你帶我去游樂園，而你去見王叔叔，害的我被綁架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

付明霞臉大變。

一邊的伏江本來還想給求，可當聽到這句話，然大怒。

“好啊，原來是你害的阿城被綁架！”

他狠狠一耳甩在了付明霞臉上。

“從你嫁進伏家，我是哪兒虧待過你，讓你這麼多年還惦記著那個人，為了見他，還不惜用阿城當擋箭牌？”

“我打死你！說，是不是還惦記著把我的錢都給他，跟他遠走高飛？”

“我沒有。”

付明霞哀哀的祈求著，可伏江哪兒能饒的了，又是一陣打罵。

伏城淡漠走到房門邊，對里面的慘聲充耳不聞。

是他母親，他沒辦法責怪，可父親能。

虧欠伏家，虧欠他父親，還有他們兄弟的，太多了。

沒過多久，房間里安靜下來，伏江滿滄桑的推門走出。

“阿城，我教訓過了，也認錯了。”

“沒用的。”

伏城抬眼看向他。

“爸，當年綁架我的主謀被抓到了，他已經供認，是王磊給他出謀劃策，只為了綁架到我后要咱們家財產，四六分。”

伏江瞳孔驟然。

伏城只當沒看到他的變化，接著說下去。

“我不會送進監獄，王磊的事，也不會怪在上，但今后，不該再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