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掉眼角的眼淚，也沖著趙教授頷首致意。

“趙教授，顧言洲他怎麼樣了？”

趙教授面帶笑意。

“鹿小姐放心，五爺的病很穩定，恢復得也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鹿知之看了看微笑的趙教授，又輕輕瞥了一眼剛才講解的小王大夫。

小王大夫一臉的無措。

很顯然，小王大夫剛講的病跟趙教授說的有出。

鹿知之沒再繼續問，再次向趙教授道謝，在門口穿上防護服走進病房。

病房里，顧言洲安靜的躺在床上。

他并沒有睡覺，正睜著眼睛看他。

鹿知之看著這副樣子，又是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淚。

平日里那樣神俊朗的一個人，此刻像是木乃伊一樣，出的地方全部纏著繃帶。

上打著石膏被吊了起來。

肩胛骨到手臂全被包裹著，就連手掌也被包得不風。

額頭上的傷的痂已經掉落，長出了的新。

臉上罩著呼吸罩，一見到他便笑了起來。

顧言洲出手。

“知之，過來。”

“過來讓我抱一抱。”

鹿知之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第一次到這麼害怕。

為了保護，無言選擇跟霍萱同歸于盡，眼睜睜地看著無言死去。

顧言洲也是為了保護，渾上下全都是傷。

失去顧言洲的恐懼籠罩著，讓沒有力氣走向病房，只能放聲大哭。

顧言洲一時間慌了神。

這幾天他醒過幾次，鹿知之也時常在昏睡。

這幾天只有一次看到了鹿知之。

他病得太重，必須住無菌病房，而鹿知之因為蠱蟲的關系，上有不知名細菌，不能進病房接他。

兩個人隔著玻璃額瑤瑤對視過一眼，都是笑著給對方鼓勵。

這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鹿知之怎麼突然哭這樣。

顧言洲掙扎著要起，卻因為劇痛而無法起來。

在山時他也很痛，但從來沒想過退。

因為他一旦退，等著兩個人的結局就是死。

看著鹿知之被霍萱折磨那樣，顧言洲覺得自己的憤怒制住了疼痛。

他像不知道痛一樣，腦子里全都是怎麼對付霍萱。

可現在不行了，他本不敢用力。

沒辦法去安鹿知之，他只能用老招數‘裝可憐’。

“知之，我覺好疼，你別哭了，來看看我好不好。”

鹿知之也只是一瞬間的發，聽到顧言洲喊疼這才理智回神。

站起來走到病床前，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淚水大顆大顆的從臉上落，砸在潔白的被子上。

“顧言洲，你哪里疼。”

“你渾是傷，我不敢你。”

顧言洲出手握住了鹿知之抖的手。

“都已經好了，哭什麼。”

“我說疼，只不過是想騙你過來。”

怎麼不疼！

顧言洲咬著牙。

他連呼吸都覺得疼！

鹿知之看了顧言洲，將他額頭上擋著眼睛的頭發開。

“是不是你讓趙教授告訴我你沒事的？”

顧言洲微微挑眉。

確實。

他剛才告訴趙教授，鹿知之哭，盡量不要詳細地跟說自己傷的事。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代的，鹿知之之前來看他的時候，也沒有哭過。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鹿知之嘆了口氣。

“剛才那個小王大夫都跟我說了，你傷得真的太嚴重了。”

“都不知道你在山里怎麼撐下來的。”

顧言洲笑了笑。

“這個小王大夫可能是新來的，就這樣把老底都抖落出去了。”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鹿知之的問題。

“大概是……人在危機的時候腎上腺素狂飆吧。”

看著顧言洲還能說笑，鹿知之緒已經安穩許多，一垂眸，又是兩顆大珍珠落。

顧言洲最看不得的眼淚。

“別哭了，事都過去了。”

“重要的是你和我，我們都還活著。”

顧言洲眼神有一落寞，兩個人對視，都懂了彼此心里的想法。

頓了頓，顧言洲先開口。

“你在院之前聯系了特殊理部門，他們已經勘察了現場。”

“霍萱的尸已經特殊化理，那個山也找專業人士封存。”

“無言的……”

“因為無言和霍萱結了共命，當時有部分蠱蟲也爬到無言上。”

“所以……無言的不能留給我們，也需要特殊化理。”

鹿知之只是有些心酸，但很快接了這個事實。

“我能理解。”

“我們修行中人不是很看重，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個容。”

“無言已經往生，他不會在乎那一副軀殼，我也不會糾結于此。”

顧言洲想抬手鹿知之頭安，可夠不到。

鹿知之低下頭，將自己的臉頰置于他的手掌中。

“知之，人的一生會與很多人相逢，很多人告別。”

“無論是暫別還是永別，我們在乎的是曾經相知，這就夠了，對麼？”

鹿知之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呆了一會，平復著彼此的心境。

過了好一會鹿知之才抬起頭。

“這件事還不算完！”

顧言洲拍了拍鹿知之的手。

“放心，我都理好了。”

“跟著我來的那些人雖然看到了很多東西，但是胡鶯鶯醒了之后已經用迷魂強迫他們忘記看到的東西。”

“特殊部門來調查時，已經找了玄鏡宗的護法說了霍萱死亡的事。”

“我順騰瓜，找到了霍萱好幾個落腳點，包括那個當鋪，給巨蛟積累功德的地方。”

“這些地方我全部解決了，應該沒什麼事了。”

鹿知之抬眸，眼神堅定。

“我說的是，我們共命的事還沒解決！”

“我的世，你我共命的緣由一直像拼圖一樣，到都是碎片很難拼接。”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事的真相，那麼現在就要解決這個問題。”

顧言洲神凝重。

“知之，我覺得霍萱那個人十分狡詐，既然可以用共命的事騙你去接的命格，或許也在這里給你下了陷阱。”

“關于共命的事，我覺得解不解都可以。”

“我以前就不在乎我們的生死綁在一起，經歷過這次之后，我更加不在乎。”

“知之，你知道我在山頂時的那種覺麼？”

“我不能幫你，束手無策，我恨自己什麼都不會。”

“共命解開又如何？”

“若是你死了，我也絕不會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