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心中猛然一痛，急忙跑到無言邊。

無言像是一瞬間被干了力氣，雙膝一，直接跪在了地上。

鹿知之跑到無言邊，只是這幾步，便耗盡了所有力氣。

“無……無言！”

眼睛不控制地酸，流出眼淚。

霍萱的脖頸被割斷，必死無疑。

而無言跟結了共命，馬上也要死了。

過往的一幕一幕重現像電影般出現在的腦海。

相遇時無言一臉不羈的笑，求手下留。

一起努力去救方子存時，他也在認真幫忙。

還有當初兩個人分開，吵架的前一夜，兩個人還在研究方家房梁上的陣法咒訣……

那些脈脈溫的時刻，全都是真的。

無言不控制栽倒在一旁，像霍萱一樣，躺在地上不停地搐著。

鹿知之見過死亡，但卻沒有親眼見到過至親好友死在面前。

可看到這樣的無言，終于控制不住，哭出聲音。

“無言，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我還想著，這件事過去以后，我不會再生氣了，我會好好對你，像對師父那樣對你！”

“你做過的那些事已經是過去了，我都不打算再追究了！”

“我已經失去師父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這樣離開麼？”

無言抬起干枯的手想掉鹿知之掉下來的眼淚，卻因無力，一直無法夠到鹿知之的臉。

他嘗試了幾下，最終放棄。

“鹿丫頭，我對不起你！”

“因果循環，這都是我欠你的，理應還給你！”

無言的聲音像是一條干涸的溪流，已經皸裂失去鮮活的潤澤。

“咱們做玄師的都知道，今生若是欠了債，來世要加倍償還的。”

“我……我不想……欠著你的！”

“下輩子……再遇見的話，我想……堂堂正正的做你的長輩，你的朋友……不想再……再欺騙你，瞞你。”

無言了角，明明是笑著的，眼里卻流下一行渾濁的眼淚。

“你知道的吧，霍萱在很多人上放了蠱，就算這個死了，也可以借助種在別人上的蠱蟲來復生。”

“不過你別怕，只要我死了，就沒辦法再復生了！”

“霍萱那一的蟲子，沒了宿主自然會死亡。”

“你后腦的那個蟲子，需要霍萱念咒訣催。”

“死了，蟲子暫時不會有靜，等你們出去了，再想辦法將那個蟲子從后腦中取出來。”

旁邊的霍萱仰頭看過來，嚨里發出‘咕嚕’聲。

滿眼都是不甘與怨恨，好像是想說什麼。

沫從脖頸的傷口翻涌，最后狠狠瞪了幾下，直，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再沒了生息。

地上躺著的無言，霎時間眼瞳失去聚焦，應該馬上就不行了。

他看向穹頂，不知道在想什麼，角始終帶著微笑。

“師弟，我來……”

“我來找你了！”

“我做了錯事，你會……”

“你會原諒我麼？”

鹿知之看著無言的微張，最后一口氣像是一團白霧，從里呼了出來。

白霧緩緩上升，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無言張著，眼睛無法閉合，就那樣盯著穹頂。

鹿知之本來半蹲在無言邊，看到無言吐出最后一口氣，徑直跪在地上。

微微閉眼，兩行清淚從眼中落。

無言有錯，他的半輩子都在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而努力。

他將自己從鹿家出來，以此換霍萱幫他避天譴。

可現在，他卻主放棄了生命，將自己從霍萱的控制中解救出來。

今世因果了解，下輩子，他們還會再見面麼？

顧言洲捂住腹部，努力地單膝跪地。

他抬手附上無言的眼睛，輕輕挲，將還睜著的眼睛閉合。

然后，將鹿知之從地上攙扶起來。

“知之，起來。”

鹿知之像失了魂般站了起來。

看著遠霍萱的尸，才覺得這一切真的是結束了。

明顯能覺到后腦蟲子的躁，但這不安的躁并不像剛才那樣讓痛苦不堪。

更像是蟲子失去了與主人的關聯，失去了指令。

抬手了后腦的蟲子。

不知道霍萱什麼時候放的，那蟲子已經鉆的頭皮深，大概無法馬上取出來。

蟲子也只了一會，便安穩下來，不再躁。

霍萱上的蟲子四散逃跑，還有一些未養的蠱蟲貪的，不愿離開。

顧言洲朝外面喊道。

“進來吧！”

因為怕再有傷亡出現，其他人都等在外面。

顧言洲代道。

“簡單檢查一下，有沒有屬于鹿小姐的東西。”

幾個雇傭兵開始打掃著現場，撿起了部分銀針和散落的一些法。

重九將鹿知之的包收拾起來，看著地上的那個盒子。

“五爺，這盒子怎麼理。”

鹿知之回頭看過去。

“收起來吧。”

兩個雇傭兵反復檢查霍萱的生命征，最后確認已經死了。

幾個人也檢查完整個，確認沒有不利于鹿知之的東西，顧言洲這才扶著鹿知之往外走。

鹿知之看著地上的無言，眼睛還是有些酸。

顧言洲了他的頭，將攔在懷里往外走。

“知之別看了。”

“玄鏡宗在當地有一定的勢力，掌門死了不是小事，我們不可能就當做沒事發生。”

“現在需要找人理干凈，首要目的就是把我們自己摘出去。”

“所以無言道長的尸我們不能，不過你放心，事理完了，我們再好好安葬他。”

鹿知之再看了一眼無言，狠了狠心不再回頭看。

“不用你特殊理，我會以紫袍天師的份，通知特殊事件理部門，會有專門的人來理這件事。”

兩個人相攜著走出了山。

山外漆黑一片，重九他們在門外守了一夜，那些手電筒幾乎全部沒電了。

他們走出山的那一刻，漆黑的夜慢慢出現了一亮。

顧言洲將重九遞過來的服披在鹿知之的上。

鹿知之指著遠的山峰。

“顧言洲，剛才是夜晚的至暗時刻。”

顧言洲接著的話說著。

“對，我們熬過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剩下的皆是燦爛明！”

他們沒有馬上離開，只是站在山頂，看著太一點點升起，慢慢看不到月亮的影子。

鹿知之覺得渾疲憊，正等著那清晨的為注氣，卻覺到旁的力氣一松。

向旁邊看去，一直半擁著的顧言洲，直的倒在了地上。

“顧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