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園的其他同事也聽見了,一個個就跟瓜田里的猹一樣,吃瓜吃到興。
沒一會兒,寬敞的后臺里就響起了頭接耳談論八卦的聲音。
“是方舒寧哎,當紅明星,長得漂亮,演技又好,聽說家世也不錯!”
“哇,你們快看這狗仔拍的照片,果然是裴總,看著好登對啊!”
“也不知道裴總和方舒寧什麼時候公布,我真想親眼見一見方舒寧本人,聽說超級和善的,從來不跟人黑臉!”
“是嗎是嗎?我弟弟是的,做夢都想要個簽名呢!”
“那你們的愿馬上就能實現了!”那幾人聊得正嗨,夏彤的聲音突然了進來,得意洋洋道:
“我表姐下周有個見面會,就在云都!”
“到時候,會來我們黎園哦!”
一眾同事果然沸騰了,后臺里歡呼聲一片!
“真的嗎?太好了!夏彤,真羨慕你有方舒寧這樣的表姐!”
“怪不得裴總對你那麼好,哦~~”有人發出怪聲,眉弄眼道,“原來裴總是屋及烏啊!”
頓時,眾人笑一團。
夏彤眼見目的達到,沖著姜晚挑釁一笑。
人都是健忘的,尤其是和自己本不相干的事。
之前推姜晚落水,起先還有幾個同事疏遠。
可現在呢?
一句話,一件小事,人心是很容易被收買的。
姜晚卸完妝,無視夏彤明里暗里的挑釁,正常回到換間換服。
角微微刺痛,是被裴狗給咬的!
想想就氣!
姜晚腦海中,不期然浮現起上場前的畫面。
當時的裴燼咬完也沒松口。
姜晚招架不住,冷冷罵了幾聲,結果那混蛋得寸進尺,在耳邊笑著氣。
“知道麼姜晚,你的,比你的要誠實。”
“……”
王八蛋!
只是后來讓姜晚意外的是,他明明可以做到最后一步,卻在看到胳膊上的鞭痕時,停住了。
姜晚仍舊記得裴燼當時的眼神,如墨一般化不開,顯得晦暗不明。
有那麼一瞬間,完全讀不懂裴燼的緒。
姜晚去戲服,側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纏了好幾圈紗布,是當時裴燼給理的傷口。
他沒問這鞭痕是哪里來的,也沒問其他。
包扎好之后,他就走了。
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一堆拍賣行的拍品。
姜晚搖搖頭,將那一堆不知道價值幾何的拍品通通鎖進了柜子里。
這些東西,都是要還回去的。
走出黎園時,再度經過那座拱橋。
姜晚似有所,轉抬頭往上看,果不其然看見那臺上站著的一道修長影。
夜深了。
裴燼就佇立在那兒,手里玩著個銀質打火機,火在他手里明明滅滅。
影投映在他臉上,襯得眉目深邃如畫,五立。那完到挑不出半點瑕疵的骨相,線條優越,俊如神祗。
只是,不太高興。
林特助站在背后,在姜晚看過來時,拼命打手勢,著自己的太!
意思是——裴總偏頭痛的病又犯了!
姜晚看懂了。
然而卻沒有停頓,淡淡然收回視線,然后轉,頭也沒回。
姜晚了自己鎖骨下方的玉墜。
在這條路上。
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眼睜睜看著姜晚走遠,林特助懵了,然后下意識看向裴燼。
果不其然,裴燼扯著角笑了,只是那笑聲里,帶著幾分自嘲和蒼涼。
“別看了,走吧。”
裴燼率先收回視線,挾著滿涼薄鷙的氣息離開了臺。
結果在下樓梯時,裴燼形一晃,栽了下去。
“裴總!!”
林特助嚇得肝膽俱裂,連忙撲過去抓了一把!
但是這個慣太大,本收勢不及!
最后只聽見咚的一聲,林特助也一同摔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裴燼單手抓住了欄桿,另一只手揪住了林楓的領子,以一種恐怖又驚人的力量,生生把林楓拽了回來!
林特助驚魂未定,“好險,好險……”
誰說特助不是高危職業?
他工資待遇高,那是他應得的好嗎!
林特助回過神,第一時間看向裴燼。
“裴總,您……”
沒事吧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裴燼的瞳孔發生了變化。
他眼底的猩紅有如實質,滿冷厲的氣息!
又可怕,又可怖!
這段時間裴燼的偏頭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
林特助一直跟在邊,非常清楚這是怎樣的煎熬。
“裴總,有辦法,我先把你打暈,打暈就不疼了!”
林特助咬咬牙,抄起手里的公文包就朝著裴燼的后腦砸了一下!
裴燼:“……”
然而即便砸了這一下,裴燼仍舊好端端站在原地,一點要暈的意思都沒有。
林特助誒了一聲,然后就對上了裴燼測測的目。
出的應該是四個字。
你、找、死、嗎?
林特助差點就要跪了,但在被嚇破膽之前,裴燼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沒多久,私人醫生賀斯年過來了。
林特助逮著對方就罵,“你出的什麼餿主意,讓我打暈裴總,這下好了,你看我飯碗還保得住嗎?”
賀斯年一邊配著藥,一邊回道:
“裴總發病起來,那可是六親不認,控制他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暈過去。”
“而且這次我換了一個治療方案,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算了,先試試吧,萬一有用呢?”
賀斯年彈了彈手里的針劑。
林特助眼皮一跳,問道,“什麼治療方案?”
“讓人在極度放松的況下,藥輔助,再加催眠給患者心理暗示。”
賀斯年聳聳肩,“看吧,說了你也不懂。”
林特助老實閉。
賀斯年的醫在領域里可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沒人能在這個領域質疑他。
其次,他本來就是裴燼的人,信任程度和他這個特助不分上下。
確定了治療方案,林特助退到一邊看著。
然而隨著針劑里的藥被推進去,躺在床上的裴燼卻遲遲沒有醒來。
“什麼況?”
林特助聽見賀斯年倒吸一口涼氣,心里咯噔一聲,有種不妙的預。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不可能,藥只是普通的鎮定劑,影響不大。”
賀斯年快步上前,從白大褂的口袋里出一支醫用小手電。
他正準備掀開裴燼的眼皮看看,結果在他手之前,床上的裴燼驟然睜開了雙眼。
那一眼冰冷,狠戾,六親不認。
完全喪失了理智,沒有半點清明可言。
賀斯年和林特助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里的驚愕: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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