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自己頭上長出了一個比腦袋還大的包，面積寬廣到下雨的時候都不用打傘的程度，淚流滿面地跑回家，結果發現松和灣那一面墻的帽子沒一頂能戴上去的，嚇得渾一，直接醒了。

從夢中醒來的那一瞬間，覺到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似乎收攏了一些，安靜的臥室里，男人平穩的呼吸灑在額頭，懷抱溫熱，姜伊紛的心跳慢慢回歸平靜。

姜伊用手悄悄地了一下，很幸運地，頭頂沒長包，也不痛了。

這讓松了口氣，姜伊心里安定，很快又睡著了。

待到清晨，被霍斯舟起床的聲音吵醒，打著哈欠坐起來，剛睜開惺忪的雙眼，就依稀聽到霍斯舟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在問腦袋的事。

慢慢地反應了一下，然后搗蒜似的點頭，充分發揮的表演專業所學，說：“痛的。”

其實不痛的，但為了騙取同心，焉壞焉壞地沒說實話。

困得要死，倦倦地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好殘忍的數字。

倒頭就躺下去。

不行，起不來，還是再睡個回籠覺吧。

念頭剛起，霍斯舟：“等會兒再睡。”

邊的床榻微微下沉，姜伊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被人撈了起來，擋在臉上的七八糟的發被勾開，刮過的鼻尖，的。

勉強抬起眼皮，霍斯舟的臉在面前變得清晰。

姜伊懵懵地“嗯？”了一聲，帶著鼻音。

“干嘛呀？”

“涂藥。”

霍斯舟掃了一眼，回答得言簡意賅。

姜伊就沒再了。

霍斯舟偏頭，打開醫藥箱，取出藥油擰開。

短暫的功夫，肩膀倏然一沉，扭頭看去，剛還一不坐著的姜伊，大概是瞌睡過頭了，子一歪就靠在了他上。

并不重，剛靠上又反地彈起來，仰起臉問他：“好了嗎？”

“……”霍斯舟固定住的腦袋，“還沒有。”

說罷，他的手指落在頭頂，一寸寸移著，很快找到傷的那片位置，只見異樣的已經消下去了，也沒青，正常得和周圍的皮沒什麼區別。

霍斯舟看了片刻，目落下。

沒睡醒，神懨懨，眼睫垂得很低，卷翹的弧度都著幾分可。

霍斯舟注視著，目未，指腹上那塊皮，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平靜的表的映眼底，霍斯舟問：“痛嗎？”

因為沒有痛，導致姜伊其實本不記得自己摔在哪兒塊了，只模模糊糊聽到霍斯舟問痛不痛，就立刻皺眉：“痛。”

霍斯舟手指微，又換了一，按下。

“這里呢？”

姜伊毫不猶豫：“痛！”

“……”

霍斯舟面無表地按到最初撞傷的位置，又問了一次。

“這里沒撞到，痛嗎？”

“不痛。”姜伊嘟囔。

沒撞到當然不痛了。

“嗯。”

霍斯舟沒再多說，也懶得揭穿，將藥油不不慢地涂上去。

在涂藥的過程中，姜伊也慢慢地醒了，想起什麼，忽然問：“霍斯舟，我們今天什麼時候去潛水？”

霍斯舟說：“今天不去。”

姜伊驀地抬頭：“為什麼？！”

霍斯舟作一頓，對上的眼睛，然后將的腦袋重新掰回原來的角度，繼續上藥，這才說：“腦袋撞壞了，休養一天。”

“……等下。”

姜伊決定急改變計劃，跳下床，生龍活虎地說：“霍斯舟，你說奇怪不奇怪，涂了這個藥，突然一點都不痛了誒，你看，做什麼都不影響，用力晃頭也不暈、暈。”

堪堪撐住墻，看向霍斯舟的眼睛卻很亮：“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圖窮匕見，的心思昭然若揭。

霍斯舟坐在床沿，靜靜地聽說著。

晨溫馨，眉梢眼角里是不住的神采飛揚，霍斯舟看了一會兒，皺起的眉頭慢慢松開。

男人在沉默中低頭，將醫藥箱中的藥品和工整理得井井有條，扣上箱蓋將其放回原，這才抬步向走去。

經過邊時，霍斯舟腳步微頓，抬手，很輕地拍了下的后腦勺，的發，在他的掌心滋生。

“吃完早餐。”

**

一無際的海面平靜，呈現清漂亮湛藍，在下形像玻璃糖紙一般的波紋。

潛水證姜伊倒是有，十五歲那會兒和家人一塊出去旅行順便考的，這些年斷斷續續地玩過幾回潛水，但陪同的人員不是家人，就是潛導、教練。

和霍斯舟還是第一次。

因為考慮到要下水，臉上上什麼都沒。

一切裝備穿戴完畢，海水漸漸浸沒過軀，頭頂是燦爛到頭定都熱騰騰的，下是清涼的海水。

畢竟有段時間沒潛過了，姜伊的手有些許張地在海水中劃了兩下，直到到一只稔的大手，握住。

抬頭，隔著面鏡，霍斯舟的視線與的相對。

姜伊抿抿，腆著臉說：“霍斯舟，我腦袋現在又開始痛了。”

霍斯舟：“……”

“我懷疑昨晚那一下給我腦子撞出傷了，你作為始作俑者，一會兒下去了，你得保護我。”

霍斯舟神未變，只是反手扣住的掌心，一個“好”字，低沉而清晰的承諾。

“保護你。”

盡管很久沒海，但的記憶卻讓姜伊很快地適應了這一點，子整個淹沒進海洋中，失重的覺讓姜伊的驟然變得輕盈，無知無覺地松開了霍斯舟的手，逐漸找回了曾經的游刃有余。

他們沒去過深的海域，這片海域能見度高，下潛沒多久，能看清絢麗生長的珊瑚，輕揚的海草，數不清的不太悉的各種種類的熱帶魚，以及不遠悠閑游的護士鯊、海。

令人目不暇接。

一路過去，姜伊小心地繞過它們，只觀賞不。

不知過了多久，避開一只小鯊魚，剛翻了個，迎面就撞上了藍刺尾魚的魚群風暴。

龐大，帶來心靈的震。

的被海水托起來，暴風眼，姜伊仿佛能到它們靈活的小尾擺帶來的水流波，正溫地過自己的在外的。

停了下來，仰起臉向上。

魚群之上，海面靜靜地涌起波紋，明的照進海里，折出耀眼而夢幻的束，隨著波紋向四周暈開通的澤。

純粹、寬闊的大海。

無論來過多次，這種海洋中帶來的震撼和敬畏永遠不會減，姜伊心跳砰砰，不由拍了拍霍斯舟，示意他也向上看。

偏頭看向他時，霍斯舟恰好收回視線，他們的目匯。

圣潔的落在上，漂亮得無法言說。

海水無聲地推的長發，姜伊置在一片璀璨的藍中，倏然沖他彎起眼睛。

霍斯舟一怔。

一直都不是個

話的人，剛才下潛這一路上，其實都很想和他說話，但是礙于咬著空氣瓶咬，所有的話都只能憋在心里，最后作罷。

但是現在，在風暴眼，卻產生了一種強烈到無法抑制的沖。

這種沖使不假思索地摘下了咬，霎那間漂浮在周大大小小的氣泡，像是早已沸騰的心。

姜伊眸子帶笑，抬睫迎上他深邃的眸，無聲地說了一句：“好。”

說完，別開視線，仰頭又看了一眼游的魚群，準備戴回咬。

下一刻，去拿咬的手腕被捉住。

茫然地側臉。

霍斯舟也摘下了咬，他英俊的眉眼隔著面鏡，被海水迷蒙得不太清明，凌厲的線條也變得和。

他靠近，微微偏過臉，垂眼。

在這壯觀瑰麗的魚群風暴之眼中，他們屏氣凝神，接了一個無法換氣的吻。

咕嚕嚕的氣泡將他們環繞。

不自地上升、沸騰。

快要炸不知道是肺，還是心臟。

……

海里待了半個小時左右，在空氣瓶的空氣耗盡之前，他們就準備回去了。

姜伊還在因為那個吻暈乎乎的。

兩分鐘前，走錯方向被霍斯舟撈回去。

姜伊心不在焉地調轉了個方向，沒多久，前面又來了一波魚群，突然又急促，晃得人眼花，下意識避了避，下一瞬落進邊人的懷抱，整個人被摟著向旁邊推了一把。

姜伊看過去，這才發現剛剛差點就撞上了礁石。

那抹心有余悸還未來得及在心底浮現，立刻向他投以擔憂的眼神。

在問他有沒有傷。

霍斯舟表如常，撤回抱住的那只手，再次拍了下的腦袋，隨后指了下上方，示意準備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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