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東西。

霍斯舟微微擰眉。

下一秒，他聽到一道格外清楚的聲音。

“莎莎，你一定一定要去看這個劇，太搞笑了，我都追了兩個晚上了……”

霍斯舟：“……”

他低眸，看著手上端著的水果，咬了下牙。

片刻，送到了自己里，轉走開。

渾然不覺的姜伊這次看得更晚，十二點都過了才地回臥室。

一開門，就懵了。

霍斯舟怎麼今天熄燈了。

臥室里手不見五指似的黑，什麼也看不見。

怕吵醒霍斯舟，姜伊躡手躡腳地合上門，才走一步，下一秒，“啪”地一聲，燈開了。

“！”

并沒進黑暗太久，眼球沒太大刺激便迅速適應了突然的線。

姜伊眨了下眼睛，視野恢復清明，偏頭，一眼看到靠在床頭的霍斯舟，心頭猛跳了跳，呼吸霎那間都暫停了。

“你、你不睡覺坐床上干什麼？”

純嚇結了。

霍斯舟直視著，眼神平靜，他并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問：“忙完了？”

“嗯……差不多吧。”

姜伊搪塞兩句，走過去，又問：“都十二點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靜。

姜伊停住步子，有點心虛地就近坐在床尾。

這種氛圍，怎麼覺有點奇怪呢？

雖然不太好，但是好像那種完回家的丈夫被心灰意冷等待的妻子抓了正著的劇。

“是啊，十二點了。”

耳畔，霍斯舟淡淡地開口：“劇好看嗎？”

“好看啊——”

等會兒，劇？

劇！

在書房看劇，他在臥室怎麼聽見的？中間還隔著好幾個房間呢！

姜伊沒想明白，但卻率先轉向他，誠懇地跪：“對不起啊，我不該笑點低還半夜看喜劇吵你，我不知道這里隔音效果這麼差。”

“……”

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沒有半分矯造作地，又做出那副信手拈來的在長輩間撒的表。

……那副表。

真是。

短暫的沉默里，霍斯舟眸移開，語氣和緩了一些。

“坐那麼遠干什麼？”

姜伊依言，挪過去，邊挪邊解釋說：“我是真的有在忙的，但是這不是忙完了嗎？就娛樂一下。”

“嗯。”霍斯舟偏過臉，看著的眉眼，“‘一下’指的是多久，兩個晚上？還是更久？”

“……”

他怎麼知道追了兩個晚上？

賣乖這種事，姜伊一向堅持不了太久，見霍斯舟咄咄人，也不高興了，不滿地說：“那也是我的自由啊，就算我看一百個晚上，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

霍斯舟說，“只要不是借口躲我，都好。”

姜伊微怔。

他卻沒再說話，抬手摁滅頂燈，臥室里登時只余一盞昏黃的床頭燈，無聲地暈開一片清明，在姜伊眼底晃了晃。

他腕間干凈，那對貝殼手繩在當天回來后就被姜伊心收了起來，想著做紀念的，當然不能常戴，戴壞了就不好了，回憶獨這一份。

霍斯舟收回手的那一刻，視線中的姜伊忽然一，手上接著傳來溫熱的。

他一頓，目從面上離開，下移，低眸看向他腕上那只手。

他的比深一些。

的手指本圈不住他的手腕，但是卻抓得很，被手指住的每寸皮都微微下陷，在中默默升溫。

“我承認，”沒看他，語氣既別扭又理直氣壯，非常彩，“我這幾天，是有躲你的分在，但你是不是也要反思反思自己？”

霍斯舟：“……你說。”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可就不客氣了。

姜伊毫不猶豫，一把拉開床頭柜：“你自己看！”

霍斯舟看過去，說：

“套。”

姜伊：“你再仔細看看……”

霍斯舟多看了兩眼，說：“一盒零三只套。”

姜伊氣結：“霍斯舟，你看問題能不要這麼表面，這麼淺顯嗎？”

霍斯舟說：“它就是個表面的東西。”

好像也能這麼理解……

姜伊：“……”

別過臉，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赧地低聲說：“你不覺得，有點頻繁了嗎？”

心里邁不過去恥那道坎，向來清脆響亮的聲音輕若蚊蠅，咬字含糊至極，霍斯舟沒聽清，“有點什麼？”

“就那個啊……”發出兩個模糊的音節。

霍斯舟：“什麼？”

姜伊沒說話，努力地在心里蓄勇氣，結果臉頰卻在他的目下開始無可救藥地發熱。

兩眼一閉，索破罐子破摔，快速地說：“頻繁。”

“我說，我們做得有點太頻繁了，都快用掉兩盒了。”

霍斯舟：“……”

姜伊覺得自己的臉燙得能煎蛋了。

話說完，立馬按滅床頭燈，然后靈活地滾進被子里，抱著臉：“不說了，睡覺睡覺睡覺！”

“……”

過了許久，久到姜伊快把這件事摒棄到腦后，開始有了些睡意，霍斯舟才在邊躺下來。

蒙在頭頂的被子倏然被掀開，灌進新鮮涼爽的空氣，昏暗中，霍斯舟將被子掖到下下，無意的索中，指腹劃過的耳尖。

他頓了頓，隔著被子覆上的背。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躲著我？”

姜伊頓了頓，氣悶道：“不然呢？”

安靜了片刻后，霍斯舟問：“那里痛？”

姜伊：“……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霍斯舟說：“不是你告訴我，看問題不能太表面、太淺顯嗎？”

姜伊被自己的回旋鏢砸中，心口狠狠一堵。

“有時候也可以表面一點的，不要想太多。”

霍斯舟窮追不舍：“那是痛還是不痛？”

其實不痛，但姜伊還是不由問：“痛就不做了嗎？”

語氣輕的時候，聲線很，帶上點沙啞，有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委屈。

此話一出，霍斯舟頓了一下。

隨后，姜伊覺到被子被人掀開了。

原本都困得有點迷迷糊糊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在上的睡被人利落地了上去，大面積的涼意從下往上灌得倏然醒悟，起了一皮疙瘩。

幾乎是一下子蹦坐起來。

“你干什……”

“砰”地一下，的腦袋撞在霍斯舟的下上，不算重，但那一下很急，也不算輕。

“哎喲。”姜伊吃痛，一下子紅了眼眶，也管不上其它的了，立馬抱著腦袋喊：“疼。”

這下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委屈了。

燈再次被人打開。

霍斯舟折回來，一言不發地開的手，檢查的頭，有一點紅。

他去拿了臥室里存放的醫藥箱，給了藥，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很迅速。

清涼的藥油落在發間下的頭皮，不知道是不是姜伊的錯覺，霍斯舟似乎還在的頭頂，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火辣辣的痛消散了許多。

他給完，就要把醫藥箱收走，姜伊抬眼，這才注意到他的下也紅了一塊，這會兒也顧不得腦子疼了，拉住他。

霍斯舟看向的時候，睫還是潤的，姜伊吸了吸鼻子，說：“你給你自己也一點。”

抬手，很輕地了下他的傷，不敢用力，“這里。”

等到這一場鬧劇結束，姜伊才坐在床上，郁悶地和霍斯舟說：“這是你全責，誰讓你突然就來我、啊。”

霍斯舟：“……我是想檢查你那里有沒有腫。”

姜伊：“……”

霍斯舟：“一般來說，腫了才痛。”

話題聊著聊著又回去了，姜伊老實了，說：“我不痛……我痛不痛你過程中難道看不出來嗎？”

霍斯舟靜靜地看了半響，像在思考的問題。

“看不出來，”他說，“你總是一直哭。爽也哭，痛也哭。”

姜伊：“……”

第45章

姜伊向后倒在枕頭上，拉上被子心如死灰地蓋上，閉上眼睛，裝死。

并不是很想理會他的那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理會。

怎麼理會，說：“謝謝你，爽死我了”？

說不出口，真說不出口。

霍斯舟關上燈，房間再次陷黑暗。

他輕聲說：“你有拒絕的權力，如果你不想，直接告訴我。”

……

之前說好的等雨停就去潛水，睡醒起來后，雨已經徹底停了，還出了一太。

其實天蒙蒙亮的時候，姜伊就醒過一次——因為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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