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只得拿出手機。

打開微信，翻到霍斯舟的微信，頓了下，然后直愣愣地劃過去。

點進申為的聊天頁面。

**

金鄄集團大廈。

“啪”的一聲，文件被重重地摔在桌上。

會議室中氣氛低沉，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得罪了主位上的男人。

“如果金鄄養的都是一幫廢的話，”男人冷笑，“那我想各位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去留問題了。”

“我不介意，給金鄄再換一批新鮮。”

在座眾人冷汗都冒出來了。

廢話，能不害怕嗎？

想當初霍斯舟接管金鄄的第一年的時候，各路報道還是漫天飛，什麼年紀太輕難堪大任之類，僅僅一年，霍斯舟就破除了這些言論。

當時他的做法就是大換，換的還都是集團中元老級別的人，毫不顧念舊。

這個霍斯舟，簡直比他老子還狠。

氣氛凝重之時，一旁的申為掩著手機走到霍斯舟旁邊，低聲音說：“霍總，太太剛剛給我發信息，問您在不在公司，吃飯了嗎？”

霍斯舟掃了眼申為的手機屏幕。

連發了兩條。

【申為，霍斯舟在不在公司？】

【他吃飯了嗎？】

眾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霍斯舟的臉，也不知道申為悄悄地對霍總說了些什麼，他們竟然驚奇地發現霍斯舟的神似乎和緩了幾分。

霍斯舟收回目，一言不發地翻開蓋在桌上的手機，按開鎖屏。

——沒有新消息。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會議室里的空氣都像是冷了幾個攝氏度。

申為著頭皮，低聲問：“霍總，如實回復太太嗎？”

鎖屏自熄滅。

霍斯舟重新把手機蓋上，“嗯”了一聲。

**

十分鐘后，姜伊抬頭，對上鄭舒眉的期待的眼神。

匯報：“他還在開會，沒吃飯呢。得將近一個小時散會了。”

半個小時后，姜伊到達金鄄總集團大廈樓下。

后，副駕上的鄭舒眉和揮手：

“伊寶，媽媽和爸爸去逛街啦，你要把飯帶給斯舟哦，這是你爸爸的一片心意。”

十分鐘后，姜伊走進總裁專用電梯，直達霍斯舟辦公室。

申為道：“太太，您在這里稍微等一下，會議就快結束了。”

姜伊寬宏大量道：“不急，你去忙吧。”

申為應了一聲，小心地關上門出去了。

姜伊把飯盒放在霍斯舟辦公桌上，然后在辦公室里四轉了轉。

霍斯舟有自己的私人休息室，姜伊推開門進去看了眼，冷調的墻壁與家，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走進去，床上的被子都鋪得很整齊，所有的家都一塵不染，井井有條。

“看來你對我的休息室很興趣。”

后忽然響起霍斯舟漫不經心的聲音，姜伊一頓。

轉過，霍斯舟正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

第11章

姜伊坦坦地轉了一圈，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背著我人啊。”

“你把我想得太閑了。”霍斯舟似乎是冷哼了一聲，“找到了嗎？”

姜伊背著手，著他的肩走出去：“暫時沒發現。”

把桌上的飯盒向他推了推：“諾，你是大忙人，我閑著，就來跑了。”

霍斯舟走過來，打開看了眼。

菜式多樣，每樣都是菜。

“你別誤會，”姜伊在沙發上躺下來，“我今天回家了，這些都是我爸做的，讓我給你帶一份，你吃完還要給他個反饋啊。”

霍斯舟說：“看得出來。”

姜伊一噎：“什麼？”

霍斯舟看一眼，眼神仿佛在說在問什麼廢話。

姜伊：“……”

“我廚藝沒那麼不堪目好嗎？”滿世界找面子。

“忘了？廚房是誰炸的？”霍斯舟直接毫不留地把的面子里子都撕下來往地上扔。

姜伊一時間反駁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反駁起。

三年前，有過趁霍斯舟不在家，把廚房炸了的戰績。

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教程上來的，結果敗得慘不忍睹，一盤菜炒出來，均勻的炭黑。

連帶著整個人都像是剛挖煤回來似的，灰頭土臉。

事后回到家的霍斯舟看到這片狼藉，沉默了很久，讓以后別進廚房了。

當時姜伊還覺得很氣餒，別的事都做能得很棒，那就是做飯這神經不發達能怎麼辦嘛。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還是三年。”姜伊憋了好一會兒，底氣不足，“你別老是對我刻板印象。”

辦公室里毫無預兆地陷安靜，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半響，姜伊才聽到霍斯舟若無其事地開口：“你說的對，那麼你現在廚藝如何？”

姜伊思索片刻：“蛋炒飯很好吃的程度。”

霍斯舟扯了扯角：“厲害。”

“……”

聽得出對方口中不加掩飾的敷衍，姜伊心幽怨地閉上。

給姜企發信息。

【世界上最最最親的爸爸，請問我一定要在這里親耳聽到他的反饋嗎？】

【兒先回家行不行呢？】

姜企過了十分鐘才回復：【不行不行，你得觀察他的表，判斷是不是真的好吃，別是為了哄我說的啊。】

姜伊無語了半分鐘，瞄了霍斯舟兩眼，筆記本電腦擋住男人的臉。

低頭回得隨意：

【他撲克臉，我看不出來。】

姜企估計忙著和鄭舒眉逛街，消息都回得格外慢，姜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索關上手機，坐到霍斯舟對面。

貿然坐過去，引得霍斯舟看了一眼。

姜伊這才發現飯盒又被合上了，原封不地靜靜放在一邊。

霍斯舟在工作，并沒有吃飯。

“你還不吃？”

“嗯，”霍斯舟盯著電腦屏幕，廓朗英俊，“有些事要理。”

“噢。”

好吧，反正是保溫的，一時半會兒也冷不了。

姜伊沒走，單手撐著下，過了一會兒問他：

“霍斯舟，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馬卡龍了？”

霍斯舟頓了頓，眼睫微，目從屏幕移到臉上。

迎著，的眸子呈現出漂亮空靈的琥珀。

“很難猜嗎？”他再開口時，已經收回視線，語氣慢條斯理，“我吃掉馬卡龍的時候你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姜伊更好奇了：“我什麼表現？”

霍斯舟道：“笑里藏刀。”

姜伊：“……”

霍斯舟補充：“還對著它的位置眼穿。”

“……”

那麼明顯嗎？

姜伊沉默，霍斯舟看起來有多事要理的，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姜企還沒搭理，打開手機，屏幕頂端忽然彈出一條熱搜推送。

掃了一眼，當看到其中那個悉的名字時，目輕輕頓了頓。

#驚喜來襲！實力歌手莫裕陵宣布國第一場演唱會定檔！時間在——

沒等到看完，抬手，利落地劃掉了這條消息。

辦公室采很好，正午的燦爛，一腦潑進來，鋪了滿間。

線好的時候，總是最適合拍照的。

大概是為攝影人士的習慣，姜伊順手舉起手機攝像頭，找尋著合適的角度，以便將肆意四溢的定格下來。

就在收回手機要退出相機的前一刻，畫面忽然帶過不遠握著鋼筆辦公的男人。

筆記本電腦被合上，男人一深灰的筆西裝，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

暖暖的一束線，攀在他手背上，額前的發也鍍上了層淡淡的金，連帶著他眉間的疏離冷然也被融化了些許。

姜伊作一頓。

攝像頭輕輕偏離，一瞬對焦手邊綠植，最初的畫面在視野里模糊，姜伊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在男人的影點了下。

畫面漸變清晰，仿佛與姜伊三年前的記憶重合。

黎的冬天很難有這樣炙熱的暖，線通常是冷白的。

但姜伊的記憶里，有很多很多次這樣的等待。

霍斯舟來黎，是因為霍家在法國的公司出了問題，否則他不會在黎一呆就是幾個月。

后來他工作的時候，姜伊就很打擾。

經常趴在沙發上看書，看累了，就抬頭看一眼他，許多回。

但從未有一次與他的視線重合。

姜伊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拍照鍵。

想刪掉那張照片，指尖按在“刪除”兩個字上良久，又平移著挪開。

算了，拍得怪帥的，刪了也是浪費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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