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孫。”

想到也許是孫對也有印象，姜伊小心地接蘋果，眉開眼笑地從包里翻出兩顆水果糖，放在老太太手心里，“我拿這個和您換，這是我最喜歡吃的糖。”

考慮到孫的年紀，姜伊沒有給多。

護工扶著孫去餐廳吃飯了。費莎說得真不錯，這就是一群老小孩，孫得要哄著才肯吃飯。

落進來，將老人的白發染上一層金。

姜伊在一旁站了會兒。

費莎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觀察著姜伊的神，口吻試探：“是不是想你外祖母啦？”

姜伊沒有避諱地點點頭，明明在笑，眼里卻酸：“老人家沒有走的話，現在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費莎輕輕嘆了口氣。

鄭老太太是五年前突發心臟病離世的，醫生竭盡全力也沒能搶救回來。

老太太生前和姜伊最親，走后姜伊郁郁寡歡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了，剛剛的事你都解決了？”不再猶豫，姜伊抬手利落地按下相機快門鍵，“可以了，下去吧。”

“蒜皮的事兒，哪天沒我給他們臺階下我看他們吵散會不會哭，”費莎湊過來一塊看相機上的照片，忍不住姜伊的臉，“真棒，晚些把圖發給我，上回你相中那顆紅寶石今晚就送到你家。”

“真的？”姜伊得吸鼻子，“費總，我你。”

踩著婆娑的樹影，兩人一塊往外走。

姜伊讓費莎手，在手里放了幾顆水果糖。

絢爛的玻璃糖紙，數不清的小蝴蝶的紋路整齊有序地印在上面，起來有微凸的。

費莎悉到看到糖紙折的彩都能推斷出口味了。

“你都多大人了，還吃這個糖啊。”話是這樣說，但費莎還是拆得勤快的，趕往里塞。

果不其然，姜伊的話下一句就接了上來：“不要還我。”

“我就要，你給的我都吃。”費莎嘿嘿笑，“我只是驚訝啊，你都吃了十多年了，不會膩的嗎？”

“不會啊。”姜伊將糖紙丟進一旁的垃圾袋，口腔里甜滋滋的。

“好嘛，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費莎道，“人轉眼就能放下，糖卻喜歡了這麼多年。”

費莎還記得當初，姜伊打電話告訴有喜歡的人到被拒絕，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

當時還準備安下姜伊，畢竟那是19歲以來第一次失，結果下一秒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說：“世上男人千千萬，我已經放下了，別擔心。”

費莎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電話那頭傳來嬉笑，接著姜伊就被在黎的朋友們起哄拉去喝酒敬了。

后面，也就沒再聽提起那個人。

費莎正想著，姜伊抱起雙臂，看著的眼神很危險。

立刻捂：“好了，知道你現在有老公了。我不提他。”

姜伊：“……”

“其實我現在想想，我喜歡的也不一定是那個人。”姜伊默了片刻，忽然說。

“那是什麼？”費莎問。

姜伊思考了很久，也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混的思緒要鉆到遙遠的幾年前去品味那時候的竇初開，實在艱難。

唯一清晰的是記憶里，也有一顆這樣的水果糖，在某天宿醉醒來后，靜靜地陪伴。

又無言了許久，才語氣莫名地說：“是一種覺。”

費莎：“……”

姜伊：“……？”

“我的好寶，是不是太太大了給你腦袋曬傻了？”費莎心疼地給姜伊遮，“快快快，上車。”

“我認真的。”姜伊系上安全帶。

“你這個回答太象了，你們搞藝的我真不懂，”費莎說，“我只聽說過要麼喜歡值，要麼喜歡才華，喜歡覺是什麼鬼？”

確實啊，是什麼鬼？

姜伊嘆氣：“算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鬼，都過去了。”

“是啊，就驗當下吧，”費莎開車子，“說起來，下下周我哥生日，他辦了個派對，你很久沒回國了，也過來一起玩啊。”

姜伊記得費嶼和霍斯舟關系貌似不錯，“霍斯舟是不是也要去？”

“霍總啊，”費莎想了想，“我哥說霍總有事不來啊，而且你也知道，霍總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所以他很傷心，讓我多點人去玩。”

姜伊點頭：“這樣。”

**

回到松和灣，霍斯舟的車停在停車院。

正好是晚餐時間，和霍斯舟難得坐在一起，安靜地吃著頓飯。

吃到一半，手機收到信息，“叮咚”一聲。

姜伊從包里取出手機，看到是費莎發過來的信息。

費莎：【差點忘記了，我哥那兒還有溫泉，你記得準備一套泳，穿點，我們到時候一塊泡溫泉喲。】

泳？

帽間服掛得都快放不下了，泳卻當真沒幾件。

更別說松和灣每周都有一堆各大高奢的當季新品送上門，姜伊每天的服不重樣，隔三差五傭人還會清理一次。

姜伊：【你穿哪套？】

大概半分鐘后，費莎發送過來一張圖片，構圖很，看起來是現拍的，一對明黃比基尼鋪在床上，兩塊布料加起和旁邊的平板一般大。

費莎：【你呢？】

姜伊托著臉頰，單手敲下一行字：【家里沒有，買新的。】

一來同一件服極會穿兩次，二來真要去找，姜伊確實想不起收在哪張柜子里了。

平時服這些日常用品都由常敬負責，

姜伊喜歡什麼和常敬說一句就行，但泳這種東西，還是不好和常敬開口的。

費莎給推了個品牌，姜伊挑了幾個喜歡的款式，立馬下單。

出手闊綽，同樣有專人送貨上門。

費莎：【這個品牌泳都很舒服，設計也強。要是你們兩口子以后想買/趣那種，我建議你也可以沖它，它們也做，嘿嘿。】

看清最末那行字，姜伊里那口飯差點把嗆死，連忙瞄了霍斯舟兩眼，見對方在專心喝湯，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姜伊：【你建議得很好，我建議你別建議了。/微笑/】

**

Althea工作室的員接單是獨立的，姜伊的小助理林央郵箱里每天都收到幾十篇合作申請，但篩選下來到最后能功的合作卻寥寥無幾。

有工作的時候姜伊就跑跑工作，沒有合適的就躺平，看音樂劇喝下午茶，或者打高爾夫……不過經常會和小助理一塊去濱城附近采風，一去就是一整天。

譬如這周六。

姜伊累了一天，傍晚到的家，洗完澡被子一蒙，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覺這個東西仿佛是一個無底，花多時間補都補不夠。姜伊在床上滾了三圈，玩了二十分鐘手機，才在心里倒數三二一，一鼓作氣起了床。

到了浴室，里含著電牙刷又開始迷糊，好像聽到臥室門被人打開了。

低頭吐出漱口水，抬頭時發現那并是不錯覺。

霍斯舟脖子上掛著條巾，烏黑的額發微微潤，顯然是剛從樓上的健房下來。

姜伊愣了愣，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霍斯舟不去公司。

他從側經過去放東西，而后才走進來：“剛醒？”

姜伊彎著腰，把手心里的溫水撲在臉上，然后在咕咚咕咚的水泡聲里皺著鼻子“嗯”了一聲。

霍斯舟進了淋浴室沖澡。

出來時臥室很安靜，姜伊盤坐在地毯上，拿著逗貓棒在和湯圓玩。

聽到聲響，回頭看他：“今天早餐怎麼做得這麼晚？”

剛剛下樓，傭人竟然告訴，早餐還沒做好。

平時的早餐時間是七點，姜伊特意看了看時間，都八點了。

因為工作自由度高，所以姜伊作息顛倒的次數也比較頻繁，常常起床是午餐的點，不過廚房里都會備著的那份就是了。

“我讓他們晚做些。”霍斯舟換了家居服，語氣淡淡的，“早餐好了人沒醒，有什麼用？”

“……”有道理。

湯圓胖乎乎的影隨著逗貓棒跳來跳去，余中，霍斯舟在沙發上坐下來。

姜伊這才注意到沙發上的兩只紙袋，是剛霍斯舟帶進來的，尺寸都不大，上面的logo姜伊隔遠了也看不太清。

“那是什麼？”

“不知道，”霍斯舟說，“是你的東西。”

姜伊恍然：“我想起來了，我前兩天給湯圓定了幾條項圈。你幫我拿一下，我給湯圓試試。”

催促著，霍斯舟就放下辦公平板，起走過去。

紙袋里裝著紙盒，他掃了眼，問：“哪個？”

“我買了兩家店的，應該是都到了。”姜伊背對著霍斯舟說，“你都拆開看看，看哪家的好，我再多定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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