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國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般,跟攝影師磨泡要來了沒修過的底片。
拍完照后,他迅速換回那藍白條的病服,靠在床頭,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平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逐張翻看著每一張照片。
宋辭見狀,倒了杯溫水,走到他邊,手直接走平板,“爸爸,你都看大半個小時了,該休息了。”
“哎呀,就剩幾張了,你就讓我看完,我馬上就躺下。”
“不行。”
“阿辭,你真是跟你媽媽越來越像了,這也不讓我干,那也不讓我做。” 宋長國故意扭過頭去,里嘟囔著,臉上卻帶著一寵溺的笑意。
宋辭看著小孩子氣的宋長國,無奈失笑,“爸爸,醫生說了你手前要盡可能費神,多休息。”
宋長國斜晲了一眼,然后豎起一手指,跟宋辭商量道,“最后一張,一眼就行。”
“真最后一張?”
宋長國點頭如搗蒜。
宋辭拗不過,又或者準確點來說是心,把平板又還給他。
宋長國迫不及待地屏幕,眼睛突然一亮,“阿辭,你看,這張照片拍的還真不錯。”
宋辭順著他的目看過去。
是跟祁宴禮的雙人證件照,紅的背影下,兩人白穿著,對比強烈。
照片里,他們兩人靠的很近,都沒有笑,板板正正的看著攝像頭,像極了結婚證件照。
——“96,跟祁宴禮重新再拍一次雙人證件照。”
宋辭想起自己以前在筆記本寫下的期愿,菲薄的抿一條直線。
兩年前領證的時候,和祁宴禮的雙人證件照是用 PS 合的,而且由于是將兩張單人證件照拼湊在一塊,無論怎麼調整,看起來都顯得格格不,極不協調。
就像他們的婚姻,歸結底是宋長國的挾恩求報,是的一廂愿。
當初寫下這一條,其實就是希未來有天可以彌補這個憾。
真諷刺啊。
花了兩年時間都沒能彌補的憾,卻在離婚后實現了。
“好了,你說的最后一張看完了。”宋辭迅速收斂住心的波瀾起伏,再次收走宋長國的平板,沒等他開口說話,便轉快步走出了病房。
在邁出病房的那一刻,宋辭的目落在平板上那張紅雙人證件照上,按下了永久刪除鍵。
隨即,一個提示框在屏幕中央彈出。
【永久刪除后該照片將無法找回,您確認刪除嗎?】
宋辭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不知過了多久,選擇“確認”。
就在這時,手機打進來一個電話。
是祁宴禮。
宋辭想起答應的那四件事,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但還沒等開口說話,便聽見祁宴禮言簡意賅地說:
“地下車庫負一樓,五分鐘。”
……
連續的艷天,原本被積雪掩蓋的帝都景象恢復了幾分生氣。
邁赫在油柏路面行駛著,最后拐一家私人影院。
車停穩。
宋辭推門下車,默默地跟在祁宴禮后,朝著影院走去
一進門,前臺工作人員便主迎上前來帶路,“祁總,宋小姐,江已經提前為二位定好了影廳,請這邊走。”
江?
江之珩?
祁宴禮似乎看穿了的疑,冷沉道:“江之珩前段時間投了一部電影,今天上映。”
宋辭眨了眨眼,“所以,你讓我陪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給江之珩捧場?”
祁宴禮眉宇清冷,低沉的“恩”了一聲。
話音剛落,工作人員已經把他們帶到VIP影廳外。
門口,一張巨大的影片海報赫然張在那里。
兩人的目幾乎同時投向海報。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陷了短暫的沉默。
“你知道江之珩投資的電影……”宋辭轉頭看向祁宴禮,話音頓了一下,問道:“是恐怖片嗎?”
上午江之珩查到宋辭的手記錄和病歷,罵了他幾句后,知道他打算跟宋辭看電影,便自告勇讓他來安排。
還信誓旦旦的說:“放心,你兄弟我啥不在行,泡人最在行,看電影都是必備手段,給我,保證給你辦妥!”
祁宴禮看了眼海報,驚悚的畫風讓他額角青筋微不可察地跳兩下:……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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