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質問沒辦法回答。

并不想做選擇，誰都不該死。

何況現實也是他活著，傅靳南死了，沒得選擇。

垂著眸，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低低淡淡的道，“傅時聿，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和你撕破臉，這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心了。”

傅時聿握著的手一，“就因為傅靳南替我死，所以你要把罪名都按在我上？”

時綏沒說話。

“那輛車本就是他的，誰告訴你沈蓁是為了害我。”

“季允致聽到親口承認。”

傅時聿臉晦暗，漆黑的眸深不可測地死死盯著，菲薄的自嘲地掀起寒涼的弧度，

“你寧愿信他都不愿意信我！”

“我沒有沈秦如一汗，這件事你也不信我！時綏，我在你心里算什麼！”

這句話他不知道問過多次，在面前，在自己心里，即使知道答案，可依然一次次不死心的問出口。

而不得的太累了。

傅時聿緩緩松開的手，站起，低頭看了一眼，很輕的笑了下，“隨你吧。”

他沒再堅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主臥。

直到聽到花園里汽車引擎的聲音，時綏才放松了神經，癱坐在沙發里。

林姨煮了點粥，給端過來，時綏沒拒絕，吃了一點收拾了一下又要出門。林姨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如果不是要的事，還是在家里休息一下吧。”

時綏回頭朝淺淺地扯了一下，“很要的事。放心吧，林姨，我沒事的。”

林姨嘆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季允致離開南苑后心很復雜，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對母親的背叛讓他只想著逃避。

他漫無目的地回到自己的公寓，剛出電梯，就見大門開著，他心里一驚，連忙跑了進去。

只見沈蓁站在客廳里，而保鏢們正在收拾著東西，地方躺著他的行李箱。

季允致眼皮跳著，想也沒想沖上去阻止，“你要做什麼？憑什麼我的東西？”

保鏢立刻住手。

沈蓁眼神示意，保鏢立刻繼續把他柜的服拿出來放到行李箱里。

季允致蒼白著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站在一邊不了。

兩個保鏢很快就把行李箱整理好。

“夫人，已經好了。”

沈蓁這才看向季允致，目也變得了些，走上前，手了兒子的臉蛋，似有不舍，但又很快冷靜下來，眼神也冷了，

“今天晚上的飛機，去國繼續學業。”

季允致神復雜地看著，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輕問，“為什麼？”

沈蓁微微偏過下頜，對著保鏢們道，“先把爺的行李拿到車里，在下面等我們。”

“是。”

保鏢們很快帶著行李離開，并關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母子兩人，沈蓁也就不再瞞，在季允致面前坐下，淡淡的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聽？”

季允致心猛地一沉，臉大變。

看著兒子這樣的表，沈蓁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就是這樣沒心眼，所以我才怕你被人利用。”

季允致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他冷笑一聲，“除了你沒人利用我。”

沈蓁掀起薄薄的眼，殷紅的噙著冷笑，聲音更是冷，“時綏如果沒有利用你，你會聽完就立刻派去告訴？”

“你都知道？”

季允致臉已經白得沒有，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沈蓁，“你故意讓我聽到，或者說故意說給我聽，讓我去告訴二嫂。為什麼？”

他整個思維被打，腦袋一團。

心里卻還是極力地想要理清頭緒。

時綏早已經認為沈蓁和傅靳南的車禍有關，所以無需他多此一舉，而且他忽然記起和沈策說話時一開始還是很正常，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換了話鋒。

那時他還沒察覺到異樣，現在想想，應該是那個時候發現自己站在門口了。

后面的那些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沈蓁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人高馬大卻還是一臉稚氣的兒子，輕笑，“你喜歡時綏那點心思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可我作為生你的人，還能看不出來？

從小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你那兩個哥哥也沒把你當外人，所以你從未經歷過豪門爭斗，自然就養了這樣單純的格。

然而單純并不一定是好事。兒子，我早就猜到你忍不住會去告訴時綏。所以故意說我原先想對付的人是傅時聿而已。”

“為什麼？”

季允致還是這一句。

“因為我想要引導你這麼做啊。”

季允致踉蹌了一步，似乎想明白了，“你故意引導我和二嫂這麼說，是為了讓誤會？”

沈蓁點頭，“嗯，你二嫂是個不聽話的棋子，不讓誤會怎麼會和傅時聿離婚呢？不這樣，我怎麼打擊傅時聿呢？”

這話說得讓他心底發寒。

季允致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媽媽說出來的話。

他再也不了了，揮開茶幾上的東西，大聲吼道，“你瘋了嗎？到底要做什麼？你害死大哥還不滿意，連二哥也要毀了嗎？”

玻璃杯落在地上，響起清脆的脆裂聲。

然而沈蓁的表還是淡淡的，本不為所。

母子兩視線對峙，一個冷，一個怒。

高下立現。

季允致敗下陣來，咚的一聲跪在沈蓁面前，嚨里艱難地發出音節，“我求你收手吧。”

“我對傅氏沒興趣。”

沈蓁勾著，手沉在他的肩上，低笑道，“你以為媽媽走到這一步還能回頭嗎？傅氏你不要我就給你舅舅，總歸是我們沈家的。”

周死寂。

季允致的眼眸漸漸灰敗下來。

他扯開了的手，站起，沉聲道，“我不去。”

沈蓁也跟著站起，眼神也犀利起來，“由不得你不去，現在就去機場，別我讓保鏢手，”

季允致還是走了。

他坐在車里，眼睛空茫地盯著路上的景，臉更加的蒼白。

沈蓁坐在他邊，淡淡地解釋，“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退一萬步講，如果我不能達所愿，你也能干干凈凈地在那邊生活。允致，媽媽一切都是為了你。”

季允致抿著，頭始終偏著，一句話都沒再和沈蓁講。

到了機場，沈蓁讓保鏢收了他的手機。

季允致臉發沉，“你真的要做到這樣？”

沈蓁把新手機遞給保鏢，

“到了那邊再把手機給爺。”

“好。”

“阿石，一路照顧好他。”

保鏢點頭。

很快，季允致和其中一個保鏢通過檢票口，淹沒在人群中。

沈蓁轉，帶上了墨鏡，對著另一個保鏢道，“去把季昂給我帶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