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臉一白。
傅時聿以為被他說中了,臉更加的難看。
他氣得膛起伏,但仍想要撕開傷口,他啞著聲質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問出這句話,傅時聿第一反應覺得自己竟然可以卑微至此。
想他從小和抑郁的母親過著顛沛的生活,再到基地里從到神的折磨,他以為自己早就是一顆鐵石心腸。
可自從遇到時綏后,他的原則和底線一破再破。
到了如今,只要開口說一句喜歡過,他就可以擯棄一切,什麼都不在乎。
然而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沉默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口。
傅時聿一顆心涼了。
時綏嚨發,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沒有喜歡過,而是并沒有立場說這三個字,仿佛只要說出來了,的上就被套上沉重的枷鎖。
傅靳南救了,可在他死后一年,嫁給了他弟弟。
這種背叛讓每夜每夜地做噩夢。
快要不了了。
在這種背叛面前,對于傅時聿的那點不忍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而且他們只是結婚三個月,傅時聿再喜歡只要離婚后他也能很快忘了。
現在迫切想要解。
就算覺到了傅時聿的怒意,依然著頭皮道,“這已經不重要。”
“重!要!”傅時聿一個字一個字蹦出齒間。
面對他滿是怒意的眼,時綏避無可避,閉了閉眼,沉聲道,“至現在不喜歡。”
現在不喜歡,
而不是沒喜歡過。
這讓傅時聿心好了些。
時綏又道,“我已經恢復了記憶,真正的我是不會喜歡你的。與其在我上浪費時間,不如去找真正你的人。”
“也許分開后,你可以和沈小姐在一起。”
傅時聿冷笑一聲,“你倒是連后路都幫我想好了,是不是該謝謝你?”
無視他話里的諷刺,時綏平淡地道,“總之都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你的一分一毫我都不會要。那顆鉆和兩枚戒指我也放在了主臥,之前斗氣刷了十幾萬等我回了英國我會還給你。”
傅時聿前面幾句都沒聽,直到最后一句,他聲音驟然發冷,“你要回英國?”
時綏點頭,“嗯,離婚后我會回英國,那里有我的事業……”
砰的一聲,
傅時聿一拳砸在側的墻壁。
時綏被聲音驚了一下,等看到耳際的他的拳頭,下意識替他覺到了疼痛,人還沒反應過來作已經先行一步,握住他的手,“你瘋了嗎?”
嶙峋的指骨上跡斑斑。
時綏視線一下子就有些模糊。
“你為什麼要這樣?”
傅時聿掙開的手,眼神已經恢復了冷靜,似乎手上的傷一點兒也不疼。
他走回座位,打開電腦,臨時起草了離婚協議書,打印了兩份,扔到桌子上,冷淡道,
“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簽字吧。”
時綏一步步走向他,腳步似有千斤重。
再遠的距離都能走到,何況只有這幾步?
走到桌前,看到那兩頁紙上那赫然加的五個字標題,時綏忽然覺得氣都有點不過來。
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可視線卻越發模糊。
怕自己在他面前出丑,甚至看也沒看協議書,就在上面簽好了名字,然后轉頭就走,“你簽好后我們約時間辦手續吧,到時候你帶著。”
也沒等傅時聿說話。
頭也不回地開門離開。
傅時聿面冷沉地盯著落在幾行字末的那個名字,心中空茫。
時綏幾乎是一口氣沖到樓下,不明白自己怎麼了。明明是早就準備好的事,到了這一刻卻覺得萬分難。
也許早就習慣了傅時聿的份,只是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就算恢復了記憶,也似乎回不到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多多被失憶后的時綏影響到。
變得多愁善且弱。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調整好心緒才離開。
回時家后,直接躲進了自己房間,連晚飯都沒有吃就直接睡了。
平時任憑時淮怎麼鬧都好脾氣配合著,可今天,竟是連回一句的心都沒有。
時淮敲了半天門,見沒有反應,也只好下樓,朝時經年和方茴搖了搖頭。
“哎,你說這孩子好好的要離婚干什麼?時聿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方茴倒不是舍不得傅家家世,而是傅時聿這個人除了口碑外,幾乎挑不出什麼錯,對時綏也上心,不然不會幫時經年這個忙。
也不知道時綏到底怎麼想的,覺得自己還是要找個機會勸勸。
時經年嘆著氣,原先他肯定是站在時綏這一邊的。
但現在發生了這件事,他已經不好再有立場。
雖然他私心支持時綏的決心,但是這一次他也覺得,離婚也許不是最好的選擇。
時淮和他父母意見不同,他覺得只要時綏開心就好。
選擇離婚一定有的理由。
他無條件支持。
時綏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如果不是安窈來電,還會一直睡下去。
“窈窈?”
聽筒里的聲音帶著朦朧的沙啞,一聽就是剛醒。
安窈氣,“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睡?”
時綏抬手擱在額頭上,讓自己清醒了幾分,淡淡地道,“嗯,晚上沒睡好。”
“你和傅時聿怎麼樣了?”
那天拜托安窈去探聽傅時聿的行蹤時,就已經全須全尾地告訴了,安窈也被那個神男朋友竟然是傅時聿的哥哥這件事給震驚了。
知道想要離婚后,才打了這個電話。
時綏沉默不語。
怎麼樣?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簽好了字,馬上就會打電話通知他去辦手續的時間了吧。
安窈覺到心不好,于是提議,“晚上去喝酒吧?借酒消愁。”
時綏本想拒絕,但又覺得可能會是個好主意。
至等傅時聿通知前,可以用酒麻痹自己不再胡思想。
和安窈約了時間和地點后便起床下樓。
時淮這幾天休假在家,看到終于走出房間時也徹底放了心,立刻鞍前馬后的一頓討好,下午又拉著時綏一起打游戲。
玩了一下午游戲,時綏的心倒也是真的好了幾分。
于是在去“夜”前,認真地化了個濃妝,穿上了的連閃片短,打扮了一個不認識的自己。
也許這樣瘋起來就會沒有負擔。
時淮看到這打扮驚了一瞬,立刻從沙發里跳起來,“你去哪,我也去。”
于是時綏多了一個跟屁蟲。
到了夜,時綏打發時淮自己去玩,自己和安窈喝酒聊心事。
“你要回倫敦?”
安窈驚道,下意識反對,“可是我都回來了,你一個人在那邊不孤單啊?”
時綏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我喜歡獨。”
“可是……在北城我們就能天天見面……”安窈聲音漸漸弱下去,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時綏的事業在倫敦已經小有起,雖然消失了一年多,但是的影響力仍在。
一年多的時間說長并不長。
“你真的要和傅時聿離婚嗎?其實我覺得你和他真的很般配,我沒見過傅靳南,反而是你和傅時聿的cp。”安窈漸漸喝得有點上頭,說出的話也更直接。
時綏喝了一口酒,也沒說什麼。
這時,又上來一個敬酒搭訕的男人,時綏皺著眉拒絕,安窈也朝男人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走開,煩不煩人,長得這麼磕磣還學人搭訕。”
時綏要捂的也來不及了。
男人見自己不僅被拒絕,還被態度惡劣地損了一通,心火冒起,加上他喝醉酒沒有毫理智可言。
也可能是借著酒裝瘋,直接罵出了口,
“穿這樣來這種場合不就是賣的?裝什麼清高。老子還就了怎麼著吧。”
說著,出咸豬手就往時綏口。
安窈拿起酒瓶子就往男人頭上砸,眼看著就要到,千鈞一發之際,一雙男人的手接過了安窈手中的瓶子。
陸城朝安窈眨了眨眼,“小姑娘脾氣這麼!”
安窈白了他一眼,“你誰啊。”
陸城臉一僵,“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丑男人,不記得。”
陸城,“……”
懶得和醉鬼較勁,他轉讓人把醉酒的男人架走,又對著時綏道,“他在那邊,你不過去打個招呼?”
陸城指了一個方向。
時綏看過去,之間沙發里的男人,長疊,姿態慵懶地看向這里,明明眼里沒什麼緒,可時綏就覺得,他眼神里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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