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了?”
傅時聿沉著臉,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問出來。
周祁不明白他為什麼臉突變,忍著不解還是點了點頭。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傅時聿的臉因為這個點頭變得更差了。
陸城大概也聽明白了,但又覺得納悶,已經走到打司這一步了借酒消愁還有用?
他不是傅時聿,有些話問出來也并不需要思量。
“時綏找你打離婚司了?”
周祁一愣,“什麼離婚司?”
陸城不解,“時綏找你不是打離婚司?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周祁解釋,“我表妹安窈是的好朋友,叔叔最近不是出了事嗎?找我咨詢。剛才聽你提到這個名字,我才問了一句。”
陸城松了口氣,“原來這樣,那倒是誤會了。”
他拍著傅時聿的肩,咬著牙暗道,“不用張,不是離婚司。”
傅時聿臉好了些,沒剛才那樣繃著了。
他看著周祁,“叔叔的案子你接?”
周祁實話實說,“現在證據對他叔叔都不利,但是時小姐堅信他叔叔無罪,說實話這事兒棘手,現場那麼多證人,尤其是監控,看著本不像自衛。”
傅時聿當然知道這些。
他當然也可以著律師去接這個案子。
但是證據太明顯了。
幾乎是可以一錘定音的事。
傅時聿也沒和周祁說自己正在等證據,酒上頭,腦袋疼得厲害,他也懶得再搭理這群人,索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休息。
最后,陸城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時綏。
所以說,他可不就是傅時聿肚子里的蟲子嗎?他這一晚上猛灌自己酒,不就是為了麻煩某人?
等時綏的時候,陸城忍不住暗嘆:這哥們兒,是徹底栽了吧?看來還是不結婚的好”
時綏本不想來的,但是傅九今晚沒跟著傅時聿,外加陸城描述的實在慘,說他吐了一晚上,還又哭又鬧的,雖然并不信,但是到底放心不下。
到包廂的時候看到傅時聿橫躺在沙發上,干凈的包廂并沒有熱鬧過的痕跡,應該是陸城提前把他移過來的。
他睡得這麼安靜,哪里像是又哭又鬧過
走到傅時聿面前,遮擋住大片線,彎腰拍了拍他的臉,“傅時聿……”
傅時聿緩緩睜開眼睛,卻因為線被擋看不清楚頭頂上方的人。
他費力看了一會兒又閉了眼。
時綏皺了皺眉,試圖醒他,“醒醒,別睡這兒,小心著涼。”
這包廂連空調都沒開,這家會所竟這麼怠慢這位財神爺嗎?
然而無論怎麼喊,傅時聿都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他如果不醒,時綏是扛不他的。
只好打電話讓司機過來。
在等司機進來的時候,時綏坐在他的邊,怔怔地盯著他的睡。
沈蓁的那些話一寸寸地啃噬著的理智,但心底又明白,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沈蓁要自己幫資料,不愿,沈蓁便想著讓和傅時聿反目仇,這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傅時聿是兇手的這個念頭一旦開了頭,就沒辦法掐滅了,懷疑生了,如果再有養分滋養,很可能就會變參天大樹。
傅時聿有這個機。
如果真是他,要怎麼辦?
看著那張臉,時綏心底涌起深深的疲倦。
傅時聿,一定不要是你,不然我是一定要報仇的。
司機很快過來,和時綏一起把他扶進了車里。
傅時聿一路沉睡,到了南苑要下車的時候,他才緩緩醒過來。
時綏正要開口讓司機幫忙,傅時聿卻搶先一步,“陳叔,你先回吧,我在車里緩一會兒。”
陳叔,“好,那我先走了。”
陳叔走后,車里只剩下兩人。
時綏以為他醒了,便想著自己先回去,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然而自己只是側了一下,手腕就被握住。
“待一會兒。”
傅時聿聲音沙啞,說話的時候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時綏不想和醒著的他待在一個閉的空間,這讓無所適從,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掙扎著就要下車。
傅時聿睜開眼睛,握住的手用了下力又松開。
時綏沒有看他,直接推開門下車。
冷風吹來,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抬就往里面走。
傅時聿也跟著下了車。
醉酒的腦袋很疼,甚至連走路都是歪的,但是他腦子卻無比清醒。
看著前面那個走得毫不留的背影,心里比更冷。他扯了扯,跟著走了回去。
一前一后進了別墅,時綏和林姨說了幾句就回了主臥。
傅時聿直接坐倒在沙發里。
林姨煮好醒酒湯后就見他仰躺在沙發上,上僅穿著襯衫,連條毯子都沒蓋,連忙放下茶杯,“爺,醒醒,這里睡覺要著涼。”
然而傅時聿卻怎麼也不醒。
林姨只好上樓找時綏。
時綏沒辦法,和林姨又一起扶著他去了客房。
安頓好傅時聿,時綏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
林姨站在門口,言又止。
時綏知道想說什麼,便只當不知道。
林姨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夫人,夫妻吵架分房睡影響,有什麼事好好通,千萬別冷著,冷著冷著就再也熱不起來了。”
時綏知道林姨是好心,但和傅時聿的事太復雜了,無法解釋得清。
只好沉默著點頭當是聽進去了。
林姨嘆了口氣,下了樓。
時綏看了眼躺在床上明顯不怎麼舒服的男人,心里嘆息一聲,轉走去衛生間,找了條干凈的巾弄,走到床邊,彎下腰給他臉。
時綏第一次這麼認真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眼型狹長,所以即使是單眼皮,眼睛依然夠大,若是睜著,眼神里有一種視人心的力量,一般人不敢和他對視,生怕被他看穿了心思。
他的睫纖長,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影。
鼻梁也很高,是的,因著皮白皙,即使不涂口紅,那看著也是水瀲滟的,讓人看了都嫉妒。
若說全臉有什麼和傅靳南相似的,也就那一雙眼睛了。
可就算是相似度高的眼睛,眼神里出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傅靳南時常帶著溫和的笑,讓人如沐春風。
而傅時聿時常懶散漫不經心的,生氣時又狠戾,讓人看了心頭發冷。
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竟然是雙胞胎。
時綏想著心事,沒注意到拿著巾的手還在他的臉上。
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傅時聿睜著眼,握住拿著巾的手,“你是想現在就要殺了我,好自離婚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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