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捂著手臂退后兩步,才抬眼去看眼前的人。
可以非常確定,并不認識這個人,于是下意識認為是遇到了搭訕的。
“哎,我不是壞人。”連勖因陡然見到曾經一見鐘過的人,難免興,他忙走到面前攔住,“我真不是壞人!你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
時綏認定他是故意纏著自己,但大庭廣眾下也不認為他能做什麼,于是耐著子道,“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一年前,也是在這里,你不記得了?”連勖出手以示友好,“我連勖,這家酒店是我家開的。”
時綏自過濾他后面那句話,也沒去握他的手,心里卻因他說一年前見過自己而極為震驚。
記得自己在失憶后和凌周并沒有來過這個酒店,也就是說他曾經見過失憶前的自己。
時淮曾說過一年前回國后直接來了安城,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是在自己在安城的時間認識自己的?
那來安城是為了什麼?是來見誰的?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家酒店里。眼前這個男人看見自己的時候是只有一個人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心里盤旋,正當想問明白時,卻見傅時聿收起手機走了過來,等走到兩人面前時,宣示主權般地摟住的腰,眼神在連勖上掃了一圈,
“有什麼事嗎?”
時綏沉默著搖了搖頭,心里很,不知道該不該和傅時聿說。
又怕失憶前的事牽扯出更多的事出來。
連勖見到傅時聿時的表有點兒奇怪,像是疑,過了一會兒又似乎有點了然,他客氣地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這家酒店的副總,歡迎兩位住酒店。”
傅時聿表木然,沒給什麼好臉。
他向來眼高于頂,自然也不會因為對方份而忽略他剛才的行為。
剛才雖然站得有點遠,但這個男人獻殷勤的樣子可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走近了見這人儀表堂堂,心里就不舒坦起來,以至于人客氣地招呼,他依然板著一張臉故意道,“有事嗎?我和我妻子正要吃飯。”
妻子?
連勖驚訝,滿臉疑。不過出于教養,他并沒有把心里的疑問出來,畢竟,可能并不想別人知道。
他很快恢復了鎮定,臉上出得的笑,“既然如此,兩位慢吃,如果有什麼需求,盡管和主廚提。”
傅時聿淡漠著頷首,一副“你快走,別打擾我”的樣子。
連勖自然不會留下來討人厭,看了眼時綏就走了。
傅時聿松開手,給時綏拉開椅子,讓坐下,自己則坐在的對面,隨意的問了句,“你認識他?”
時綏回過神,淡淡道,“不認識,搭訕的。”
安自己不能先了陣腳,畢竟不確定那個男人是否以這樣的說辭來勾搭人,還是說他真的在一年前見過。
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到時再問個清楚。
然而傅時聿卻不信。
人有第六,男人亦有直覺,尤其是在面對同類對自己人的態度時。
他自然能分辨出男人看向時綏的眼神是獵奇還是久別重逢,一想起自己在英國拜訪他學校時,別人問他是不是時綏那個地下男友時,傅時聿整個氣息都沉了下來。
他一直刻意回避這個問題,畢竟現在時綏嫁給了他,但回避不代表那個事實存在。
雖然每個人都有過去,但是能讓時綏喜歡的,仍不可避免刺著了他。
到現在也沒有喜歡上他!
想到這里,總是有幾分不甘心,于是說出口的語氣難免有幾分怪氣的。
“聽說你當初一回國就回了安城,這邊有你的朋友?”
時綏聽出了他話里有話,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了,失笑,
“我真不認識剛才那個人,至于他認不認識我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如果他是我朋友,又怎麼會只說了一句話后就輕易離開?”
關心則。
傅時聿順著一想也覺得好像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連勖是那個深的男友,又怎麼可能看他摟著時綏時只出意外的表?
兩人也沒有再圍著這個問題,只當遇到了個普通的慕者。
直到兩人吃完飯,服務員端來兩份甜品。
傅時聿看著蛋糕,皺著眉道,“我們沒點。”
服務員對著傅時聿這張臉,連正常說話都不敢了,于是眼睛看向時綏,“我們連總點的,說您很喜歡這款,請您品嘗。”
傅時聿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時綏有點兒尷尬,剛才還安傅時聿兩人不認識呢,這連口味都知道了,還能是不認識?
但當著人的面也不好拒絕,示意放下,侍者松了一口氣,趕離開。
這男人帥歸帥,可眼神也太冷了。
蛋糕放著了,時綏卻沒有吃,而是推開椅子站起來,“吃完了,我們回去吧。”
傅時聿挑了挑眉,“不吃嗎?”
時綏心里忍住笑。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如果真吃,晚上不知道要怎麼給臉看。
于是故作淡定道,“我不喜歡吃這個,而且大晚上的,吃了要發胖。”
隨著這句話,男人臉眼可見地舒緩下來,卻還故作大方地道,“喜歡就吃。”
時綏搖搖頭,也沒看蛋糕一眼,轉就要走。
傅時聿角弧度上揚,站起跟上的腳步,手攬過的腰,姿態輕松,“去散步消消食?這崖邊的風景不錯。”
“你來過?”
“嗯。傅氏有酒店的權。”
時綏驚訝,“你也是酒店的老板之一?”
“算不上,只是占了一點兒份,每年得點分紅罷了。”
算是為了方便吧。
畢竟這邊有分公司,每年來開會員工也需要用到酒店,所以了點也是為了方便,又不需要親自管理,省時省力。
只是,那個連勖竟然不認識傅時聿?
問出了這個疑問。
傅時聿表淡淡,“我才接手傅氏沒多久,之前來安城也沒出面過,他不認識也很正常。”
這倒是。
兩人走在崖邊,周邊已經黑了,餐廳有階梯通往下方的房間,階梯上有兩排地燈,通過不算明亮的燈,酒店景也能看個大概。
他們沒往房間走,而是繞過餐廳,走過一片竹林,漸漸地竟然走到酒店外面。
原來這里有條公路通往懸崖的餐廳,怕是為了方便從外面來用餐的客人,所以在這里特地設置了一個門。
這里景好,時綏吃飯的時候用手機查過,這個懸崖餐廳還是一家網紅餐廳,很多人來打卡拍照。
傅時聿牽著時綏的手,漫無目的地沿著路往彎道走,前面迎面走來一個散步的老太太,遇上兩人立刻上前提醒,“兩位,前方是事故地段,你們走的時候要小心點。”
傅時聿略微點頭,垂眸對時綏道,“那我們往回走?”
時綏沒什麼意見。
老太太也恰好要回酒店,于是三人同一個方向。
三人這麼靜默著走有點兒無聊。
時綏便出開口,“您是來度假的嗎?”
“是啊,和我家人一起來的,他們有事,就我一個人,吃了飯就出來轉轉。這酒店不錯吧,也很大。”
老人家是個能攀談的,見時綏也和善,于是接著話聊了起來,“不過聽說剛才那片區域經常有人來飆車,所以常常出事故。現在天暗了,就怕轉彎那里突然沖出個車子來。”
時綏笑,“我們也不知道,只是隨便走走。”
老人家嘆氣,“聽我說本來這里是網紅景點,自從去年出了車禍后,酒店管理就嚴格了,以至于餐廳生意都了很多。”
時綏頓了頓,“是因為飆車出的車禍嗎?”
“好像不是。”老太太低聲音,“聽說是酒店的東,好像是那個什麼傅氏的繼承人,在這邊被人撞死了。”
時綏一愣,抬頭看向傅時聿。
而傅時聿的臉現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但能覺出來,他的氣息一下子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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