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傅時聿站在時家別墅門口。
“爺,不進去嗎?不然打個電話也行啊。”
傅九見他已經默默地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半夜的氣溫接近零度,連呵出的氣都瞬間變白霧,怕他凍著,忍不住提醒。
傅時聿著二樓漆黑的房間,站在路燈下,攏火點燃一煙。
白煙朦朧了他的眉眼,在昏黃的燈下看不真切。
傅九著手,也點了一煙。老板在外面吹冷風,他也不好意思進車里暖氣,只好舍命陪君子。
像妻石一樣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他轉拉開車門,“回去吧。”
“啊?”
就這麼走了?
傅九趕滅了煙,上了駕駛座。
車子離開,像是沒來過般。
時綏有著心事,沒有睡好,又很早就醒了。
天方吐白,睡不著,走到臺上遙被染紅的天邊。
無論如何,新的一天,還是要有新的開始。無論和傅時聿的關系會怎麼變化,都不會影響的初衷。
吃過早飯,時綏給方茴量了,還好已經正常了,照顧吃了藥后時經年就已經回來了。
時綏和他說了名單的事。
“叔叔,那份名單上的人您都認識嗎?”
時經年看著時綏寫下來的幾個名字,他皺著眉搖頭,“這些人都是傅氏的合作伙伴,不是我們這種小公司能接到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接近他們?”
時經年言又止,看了一眼。
“叔叔,您有話就說。”
“小綏,其實你可以找凌周幫忙,他和我說過,只要是你的事,他一定會幫。”
之前傅時聿教他避開那次難關,按道理他是要激的。但是他自私,在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希時綏能給自己留條后路。
然而在他眼里,時綏一筋。
“我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牽扯,也不想再欠他。”
時綏有自己的想法,欠人代價太大,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不想再來第二次。
現在的孩子太有主見。
他們做家長的只能建議,做不了他們的主。
時經年嘆氣,“那我先打聽一下,總能有辦法。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后和傅時聿有關,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到那一天再說吧。”
時綏淡然道。
每天都在給自己做最壞的心理準備,相信到那一天也能夠坦然面對。
在時家吃了午飯,下午時綏回了南苑。
直接去了書房,打開桌上的電腦,準備先了解那些企業和傅氏的有關的新聞報道。
電腦沒設碼,直接打開搜索引擎,卻無意間看到歷史記錄里幾行字。
一下子愣住。
“如何哄老婆開心”
“人最喜歡的禮有哪些”
“老婆生氣了該怎麼哄”
這都是些什麼?
所以之前那些玫瑰花,以及用來試探蘇岑的寶石手鏈都是他在網上問了人之后得到的答案嗎?
傅時聿也能做這麼中二的事?
結合他這段日子來的表現,時綏有些哭笑不得。
人都說人心海底針,可傅時聿不遑多讓,忽冷忽熱的。
真的猜不他在想什麼了。
時綏在書房呆了一下午,直到聽到樓下林姨和傅時聿的說話聲,才退出電腦,清除了瀏覽記錄。
下樓,傅時聿正好往樓梯這兒走,兩人在電梯口相遇,男人明顯一愣,“回來了?”
“嗯。”
“怎麼不等我去接你?”
“沒事,叔叔送我回來也一樣。”
兩人平靜的對話,似乎昨天的爭吵從未有過,可時綏能覺出來,似乎有什麼變了,變得有點客氣,傅時聿似乎在故意拉遠兩人的距離。
傅時聿看了一眼,“我回房換個服。”
時綏推著椅給他讓出位置,男人很快上了樓梯,在下來時已經換了居家的休閑。
也許是快一周沒見到他,都快忘了清冷矜貴的男人還能有這麼平和居家的一面了。
林姨端菜上桌,忍不住道,“做了你們吃的菜,都多吃一點,兩人都瘦了。”
時綏笑了笑,傅時聿亦沒說話。
兩人安靜地吃完飯,過程中并未說過一句話。
時綏垂眸盯著手中的勺子,眼睛驀然泛酸。一周前他還怕自己會弄到傷手堅持喂飯,可不過幾天時間,他就如此冷淡。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時綏吃完飯,一個人回了房。
等洗漱完畢,也沒見傅時聿回房,于是假裝下樓倒水,經過書房時見他在里面。
時綏敲了敲書房門。
“有事?”男人英俊的眉眼陷在暗影里,卻顯出更好看的廓,這麼安安靜靜地看過來時,竟讓時綏心里一。
在門口,并未進去,“我明天想要上班。”
“好。”男人一口答應。
因為他的爽快時綏愣了一下,他以前可沒這麼好說話。
男人并未注意到的表,話鋒一轉,“只是我這段時間忙,一直要出差,你在公司里有什麼事可以找江陵。”
時綏沉默了兩秒,“好。”
“還有事嗎?”
這是下逐客令了。
時綏搖了搖頭,轉走,轉了下椅又停下來,關心地問,“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
這話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兩句話不到臉一變,立刻站起,“我馬上來。”
經過門口,他腳步頓了一下,“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早點休息。”
時綏沒說話。
傅時聿看了一眼,繞開往外走。
時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出聲,“是沈秦如嗎?”
傅時聿回頭,表很淡,但依然誠實,“在醫院出了點事。”
“我和你一起去。”
說出這話,連時綏自己都沒有想到。
不知道傅時聿對這麼冷淡是不是因為沈秦如的關系,雖然口口聲聲說如果傅時聿要和沈秦如在一起,可以退讓甚至幫助。
可現在發現,說是一回事,真正要做到是另一回事。
也許在潛意識里已經把和傅時聿的婚姻當作了真的。
這非常危險。
只有自己一把,才能讓自己真正地做到言行合一。
傅時聿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只是理智地說了一句,“你不方便。”
這個理由直接拿住,如果再堅持就顯得太不懂事了。
彼此沉默了幾秒,就在時綏準備回房的時候,傅時聿忽然開口,“走吧。”
時綏猛地抬頭。
“不過我可能會照顧不到你,你讓傅九跟著。”
時綏點頭。
兩人很快到了醫院,傅時聿一下車就跑了進去。傅九拿出椅,時綏自己坐了上去。傅九推著往里面走,忍不住問了句,“夫人,您確定要去嗎?”
時綏淡著表,“難道有什麼我不能看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
看到就知道了。
雖然他看著爺對沈小姐也沒什麼男之,但是這世上并不是只有男之才能讓一方對另一方放不下。
傅九沒再繼續往下說。
他推著時綏到了沈秦如的病房前,時綏站在外面沒有進去,只聽見里面傳來沈秦如的哭泣聲,“時聿,你救救我好不好,我實在不了了,求求你。”
人的哭聲撕心裂肺。
時綏愣住,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沈秦如會這麼絕,向前進了一步,便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撲倒在傅時聿懷里,不停地泣。
傅時聿靜靜地站立,他并沒有什麼作,只是俊臉沉得可以滴水,一雙眼冷冷地盯著病房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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