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落針可聞,麥氿龍臉上并無怒意,就連意外都沒有。
淡定抿茶,半晌,麥氿龍開口:“下個禮拜我會安排安安跟林南凱見面。”
麥永孝臉剎那煞白,沖口而出:“干爹,我求你…”
麥氿龍眼皮一掀,打斷:“求我什麼?這段時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見不得安安難過是其一,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你。”
麥氿龍定睛看著麥永孝:“別說我不講,你跟安安都是我的孩子,你也很清楚,但凡還有第二種選擇,我不會嫁給別人。”
麥永孝:“干爹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拿命保護好安安!”
麥氿龍:“我相信你能為不要命,但你死了,安安怎麼辦?”
麥永孝:“……”
麥氿龍:“要是我死就能全你倆,我毫不猶豫,但現在有人不想要我的命,還想讓整個麥家樹倒猢猻散,我可以死一萬次,但安安被外人一手指頭我都會生不如死。”
“所以麥家不能倒,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要有人撐起這個家,他要替我做安安的后盾,保證無論外人還是林家,都不能分毫。”
麥永孝早在三個月前就知道,因為‘上面’紛爭,兩幫人都在拉攏麥氿龍站隊,無關對錯與黑白,但事關麥氿龍和整個麥家的生死。
生,定是又一的鳥隨鸞飛騰遠;
但死,就是從此往后麥家每一個,在濱海都會查無此人;
麥永孝想過手除了后患,可風險太大,無論不功,都會牽連麥家,而他和麥氿龍的肋,都是麥子純。
等來等去,最終等到麥氿龍要把麥子純嫁給林南凱的決定。
眼眶迅速通紅,麥永孝:“干爹,我答應過安安,一定會娶,我也答應你,我不會保護好,我也會保護好自己…干爹,別讓安安嫁給別人。”
對比麥永孝的‘弱’,麥氿龍目異常堅定:“我也有過親兒子,可他不到六個半月就走了,連帶他媽媽一起,一大兩小,就只剩下安安。安安媽媽走前拽著我的領,我以為很疼,很怕,結果說,不要管,救孩子。”
“我承認我年輕時做過很多錯事,但如果老天要公道,隨時找我,不關他們的事…后來泰國的白龍王告訴我,讓我積德行善,安安才能平安一生,這二十幾年我盡量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我連只螞蟻都沒踩死過。”
“我答應過安安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他們,我沒做到。我太知道你我這種人的保證,也太知道我們這種人要面對的人生,如果你要拼命保,那你一定保不了自己,如果你顧及自己,那你還怎麼舍命保?”
麥永孝看到麥氿龍眼底浮起的淚,來麥家十五年,他從沒見過麥氿龍哭。
哭就代表心還有缺口,還有憾,還有商量的可能。
可麥永孝眼看著麥氿龍眼底的潤一寸寸收回。
后背靠在沙發上,麥氿龍三秒恢復冷靜:“所以你要明白,為什麼我說能繼承麥家的,一定不是我的姑爺,我不允許安安的后盾,有一天變的肋。”
麥永孝煞白著臉,通紅著眼,待看清麥氿龍不容置喙時,他一下從沙發下,跪到麥氿龍面前。
“干爹!”
麥氿龍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先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麥家跟安安,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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