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從沒有想過離開海港市，始終心存幻想，在這樣的法制社會，譚凜川真能只手遮天，無法無天嗎？

家炳卻深知他們看到的譚凜川只是冰山一角，要知道港口的生意全是海港市本地的家族在做，這些家族在本地各占一個山頭，什麼背景的人都有，但是幾年之，被譚凜川一家一家吞并下來，絕不是所有家族都乖乖配合，中間必然有過不為人知的腥風雨。

家炳忽問：“小煙，你還記得你小時，常來我們家做客的張伯伯嗎？”

“記得，他是爸爸的好友，他和張伯母因為沒有兒，想認我當干兒，但是我當時不愿意。”

“對，因為你當時說長大要嫁給張柏丞，如果當他們的干兒，變張柏丞的妹妹，妹妹不能嫁哥哥。”

“爸爸，言無忌。”

“你柏丞哥哥現在在海外一家醫院當醫生，你們也很多年不見了，不如趁此機會去那邊旅游，讓柏丞哥哥給你當導游。”

“不去，我們前陣子有聯系過，他最近在參與研究AI醫療的項目，很忙，我別去打擾他了。”煙知道爸爸什麼意思，所以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小時候都會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那時白白凈凈又有禮貌的柏丞哥哥就是心目中的王子樣子，但長大后，不再幻想自己是公主，自然也就不再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尤其是張家工廠出事之后，他們舉家離開了海港市，和柏丞哥哥只在網絡上聯系，再沒有見過面，已過了幻想的年齡。

家炳道：“你知道，張家當年出什麼事？又為什麼全家離開海港市嗎？”

“不知道。”煙見爸爸神嚴肅，猜出他要說什麼，所以潛意識里拒絕聽答案。

家炳：“當年你張伯伯家是做醫療設備的，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和整個海港市大大小小的醫院都有合作，經營穩定。當年，爸爸一直以為他們是因為產品出了嚴重的醫療事故，加上你柏丞哥哥要去海外讀書，譚氏收購他們時出的價格不錯，所以心甘愿賣給譚氏。”

“難道不是嗎？”煙問。

“前陣子，你張伯伯回海港市探親才說了真相，那起醫療事故并不是他們產品的問題，而是譚家為了得到他們這家公司，設計的那場醫療事故，害死了3個無辜的患者。”

時過境遷，他和海港市已無任何牽連，這事才敢提起。

“小煙，譚凜川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不知他為了得到我們的工廠，會做出什麼事。爸爸最后悔的就是之前聽你大叔的，想尋找他的幫助。”

家炳今天了一天的刺激，已極不適，煙給他拿了降藥吃下之后，勸他先休息，但家炳還沒有說完，自家兒的一點心思，他看得清楚，但慶幸的是，了心，還沒有用，他這個當爸爸的在心里還是最重的份量，所以趁著這時把那簇火苗徹底掐滅，便繼續說道：“譚凜川的世界之黑暗，超過我們常人的認知，他做了多違規違法的事，手里有沒有人命？我們都不知道。小煙，爸爸只是擔心你留在海港市到傷害，你這幾次出事，看似他救了你，但這些禍端全是因他而起，你能保證次次都能僥幸逃過？”

“我和你張伯伯還有柏丞打好招呼，你去他們那邊住一陣子。”家炳最后下了命令。

“爸爸，住一陣子是多久？難道我永遠都不回來嗎？”

煙知道爸爸擔心的是什麼，但要自己拋棄爸爸躲到國外去保平安，做不到。

況且覺得譚凜川對也只是圖一時新鮮，不會真拿手段對付，而心里那簇火苗在進這個書房前就已經自己掐滅了，若對譚凜川那樣的人心，結局必然慘痛。

也有的堅持，在心里，沒有任何人能和爸爸比。

父倆第一次有了爭執，家炳知道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便想著改天再說。

譚凜川給他一周的時間考慮，而幸運的是，周中的時候，軍工那邊通過明禾正式確定并購他們的工廠長期合作，在譚凜川給的時間之前，簽訂并購意向書。

家炳心存僥幸，只要自己的廠子變軍工背景，譚凜川再猖獗，也需顧忌軍工集團。

他對煙說：“等并購結束，我主要帶領團隊做研發，軍工那邊會派人過來管理，工廠穩定了，你不用擔心，到時候你答應爸爸，出國去，工作或者學習都行。”

這是家炳最后的妥協，工廠有軍工的背景他不用擔心，但是煙繼續留在海港市，他千萬個不放心。

“答應爸爸。”家炳堅持要煙一個答案。

“好。”煙答應著，很快轉移話題，“你明早不是要去簽合同嗎？換這套西服，老爸穿這套最帥。”

家炳的西服不多，柜里只有三套，出自同一位師傅的手工訂制款。

一套是老款式，是當年和煙媽媽結婚時定制的，第二套是平日重要的商務場合穿，第三套是那位師傅得帕金森之前，他特意去定制的，打算等到煙嫁人時，在婚禮上穿。

煙此時手里拿的就是那套新的，家炳便笑道：“這套，爸爸要留著等你結婚時穿，當時那位師傅已經不收訂單了，但是聽我說是準備你婚禮時穿的，他才收，因為爸爸媽媽當年的結婚禮服都是他做的，所以他有才答應。這是師傅做的最后一套西服，很珍貴，要放在最重要的場合。”

煙拿著西裝在他上比劃了一下道：“爸爸，明天也是非常重要的場合啊，相當于是你嫁第二個孩子呢，一定要穿這套最帥的。”

煙善解人意，知道工廠對于爸爸來說，就是爸爸的第二個孩子，和一樣的重要。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我想看爸爸最帥的樣子。”煙見他猶豫，便替他做了決定。

家炳忽而有些慨：“你像極了你媽媽，要是在，想替我做決定時，總說些好聽的。”

“媽媽一直在我們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