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以秦慧兒的名義被警方召喚，真是諷刺又夢幻。

同時去的還有姑姑姜文真，見到姜宜又是慚愧又是悔恨甚至有一的恐懼：“你媽媽...”

看到姜宜冷下來的眼神之后，馬上改口:“那個人我們去做什麼？我可沒要過一分錢。”

姜文真從之城過來的這一路，一直反復想著這些年，有沒有得過秦慧的好？

秦慧這麼多年，倒是斷斷續續地聯系過幾次，只是不痛不地問問姜宜的近況，就沒有然后了，不像個當媽的。

姜宜沉默地看著姜文真，或許跟著沈鷹州，氣質也浸染了一些他的風格，有時候不用開口，只是這麼安靜地看著人，好像就能把人看一樣。

姜文真忍了忍，磨磨唧唧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的絨盒，打開遞給姜宜：“喏，這麼多年，我就收過一份禮，這個玉鐲子，說不值錢，我才要的。”

姜宜看了眼那玉鐲的，冷聲說：“冰種翡翠，市場售價至20萬以上。姑姑，我們國家的法律規定，收賄賂,數額在三萬元以上不滿二十萬元的,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罰金。賄數額在二十萬元以上不滿三百萬元的,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姑姑，你有沒有想過，秦慧給你的鐲子為什麼正好20多萬，”

姜宜這一聲擲地有聲，嚇得姜文真幾乎要把名貴的鐲子扔出去，“我不知道價格啊，當初送我時只說是念在以前姑嫂的份上，我待不薄，很謝我才送我的。我想著那麼有錢，一個破鐲子無所謂就收了。”

市井小民，貪心，總能為貪心找借口，給自己臺階下。

姜宜嗤之以鼻：“姑嫂份？對丈夫，對兒都沒有份。”

姜文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嚇得，臉慘白快要哭了，求著姜宜：“你幫幫姑姑，姑姑當時就是鬼迷心竅了才收了的鐲子，我真是以為是愧疚，是恩我幫照顧你們父倆給的好。姜宜，你可要幫幫姑姑啊，姑姑不想坐牢。”

姜宜面容安靜且嚴肅，看著十足的嚇人，是故意嚇唬姜文真，這麼貪小便宜，不讓長長教訓，以后不定又捅出什麼簍子來。

真是近墨者黑，跟在沈鷹州邊多時，把他那腹黑的一套學得有模有樣的，一直到了警局，見了韓旭和秦慧，都沒有對姜文真松口： “姑姑，貪污賄這事，我真幫不了，聽警怎麼說，你好自為之吧。”

姜文真地跟在旁邊，拘謹坐在韓旭的對面，口袋里的鐲子，如燙手山芋一般讓恐慌。

姜宜被單獨去見秦慧，這個人，哪怕即將牢獄之災，后脊背也得筆直，依然從容和優雅，這讓姜宜想到了莊群，都是同一類型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以犧牲所有，如果不做違法犯罪的事，走正道，姜宜某種意義上是佩服們的，這樣強大的核和心，做什麼都能。

姜宜想起小時候，秦慧離開時，跟了一路，并無影視劇里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和生死離別的痛，秦慧上車前冷冷看了一眼：“小孩，要自己學著長大。”

一向對嚴格，不像姜文鴻無底線的寵。

而今，時過境遷，秦慧開口對說：“長得不錯。”

這是秦慧由衷的嘆。

“挑男人眼也比我強。你爸懦弱無能，不能護我周全，唐商鈞自私自利，自始至終只要我替他賣命。不像沈鷹州，有能力且愿意護你。”

姜宜不愿和敘舊，打斷道：“找我什麼事？”

秦慧仿佛沒有聽到的問話，雙眼盯著，卻是自顧自地說話：“沈鷹州哪哪都好，唯獨在這個行業里腥風雨走到現在，我和唐商鈞遲聿不干凈，他又怎麼可能干凈？賄賂，洗錢，惡意做空，縱資本市場，擾經濟秩序，損害投資人利益，害多家庭家破人亡？隨便哪一樣都夠他進去，只是早晚的事。”

姜宜聽著，表面鎮靜不為所，心卻凄凄涼的，沈鷹州涉及面之廣，能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里是怎麼樣暗，他有意瞞，也無法探究半分。

霍然起：“找我沒事的話，我走了。”

“姜宜。”秦慧急急住，此刻多了一母親的溫，看著姜宜：“你坐下，陪我說一會兒話。”

姜宜便又坐下。

秦慧道：“我知道我已無力回頭，走到這一步，我認，從不后悔。這一生，我不愧對任何人，唯獨對你覺得虧欠。你來，一是擔憂你的未來，沈鷹州做為男人，是人的夢寐以求，但是作為丈夫，你要慎重再慎重；二是，我收藏了一些名貴的藏品留給你，總價幾個億，夠你和你爸幾輩子食無憂，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孩子有錢傍，才能底氣。”

幾個億？

秦慧看出姜宜的疑，便說：“放心，理得很干凈。”

正如夫妻離婚，想轉移財產，買收藏品是最好的方式，例如，花一個億買的收藏品，把正品挪走，留下贗品當夫妻共同財產，對方如果發現，大可以說自己是被騙了，花一個億買的贗品，自己也不知，這錢便悄無聲息轉走了。

秦慧和唐商鈞多年，自然也給自己留了后路，買收藏品，從不通過正規的拍賣行，因為有記錄，所以都是通過民間的渠道買，給唐商鈞看的全是以假真的贗品，是以，唐商鈞的財產被沒收，沒收的也是贗品。

“姜宜，我知你和你爸清高，不屑要我的東西，但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姜宜心冷：“到現在你還當我是傻子？這不就是你洗錢的方式嗎？別想再把我牽連進來，幾個億在你眼中是錢，在我和爸眼中什麼都不是。還有，你也別想再利用姑姑。這些所謂的收藏品，都在姑姑那存著吧？我會讓全部上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