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話的聲音很低，但還是斷斷續續從會議室傳到外面林一湘的耳中。

林一湘的心降至冰點，原來不止是一個人懷疑沈鷹州和姜宜的關系。

最近一直在復盤自己來明禾之后，為什麼會忽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為什麼賽普科技的珞珈會如此針對自己？

和駱珈之前并不認識，更無恩怨；

只因為是莊群寵的學生，是沈鷹州的緋聞友？

在許月輝大張旗鼓宣揚這個緋聞友的份時，沈鷹州雖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過，甚至是他默許的。

想到這，林一湘的后脊背忽然一涼，一個念頭閃過，聰明如，約猜出其中的原由。

是被沈鷹州拉出來擋槍的？

賽普科技作為今年整個遠東市最大的IPO項目，沈鷹州在這個關口接管了明禾投資銀行，把這個項目帶到明禾來，他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姜宜？為了一個人？

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讓不得不信。

而珞珈是賽普科技的老板，同時也是沈鷹州曖昧不明的對象，以珞珈強的作風，如果讓知道姜宜才是他真正的人，必然會把矛頭指向姜宜，而姜宜毫無反擊能力。

前因后果雖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林一湘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的雙手放在鍵盤上，繃著，上面青筋浮現，原來就是一枚棋子，是一個笑話。

自己利用莊老師和沈鷹州的份進明禾，原是狐假虎威，結果被利用，被反噬，也這個份，敗也這個份。

姜宜從許月輝的辦公室出來，接到賽普董的電話，藺總見面的時間確定了，約在周末的高爾夫球場。

旁邊的林一湘聽到，一改所有沉，笑著夸贊道：“姜宜，還是你有辦法。先前我想見藺總，董一直推。”

姜宜：“之前藺總正好在外出差，這次是珞珈總安排的，所以我能順利見著。”

林一湘：“原來如此。賽普科技這個項目，你如果忙不過來，像打印啊，寫報告這些工作，給我做就好。宏打印公司，我有悉的朋友，可以給我們單獨安排一間打印室。”

林一湘能屈能，態度真誠地說，那些暗的，晦的緒，在的臉上消失殆盡。

宏打印公司，是金融街唯一一家為們這些金融公司服務的打印店，業常開玩笑，這家打印店，比證監會本更了解證監會需要哪些材料，需要什麼標準的格式。

所以行業里，大家為了一次就能通過證監會的審核，免得被退稿，都會選擇在這家打印店打印所有材料。在IPO項目最紅火的幾年里，宏打印店一室難求，一些財大氣的證劵公司，干脆在這長期包一間打印室，專供公司打印使用。

明禾沒有包間，所以林一湘有識的朋友，也算是一種資源。

態度誠懇，姜宜便也禮貌客套回應：“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請你幫忙。”

姜宜很忙，一邊要理莫清代的工作，一邊要準備見賽普科技的幾位投資人，結果程叔的兒子程哲又給打電話，約見面談融資的事。

微信問沈鷹州：“今晚有沒有空？”

沈鷹州極不正經地回：“每晚都有空。”

姜宜便把找好的餐廳位置發給他：“我爸爸同事的兒子程哲，就是昨晚跟你說的，他想在之城做一個旅游開發的項目，要融資，你幫忙看看。”

“好。”沈鷹州回答。

“要不要讓他先把相關資料發給你看？”他那麼爽快答應，讓姜宜有一點不適應，畢竟他時間寶貴，天天想約他見面，想從他這拿錢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提前看看資料，如果覺得不行，就不要浪費時間見。

沈鷹州回：“不用，我相信你的判斷。”

他的信任讓姜宜更加忐忑，畢竟是第一次求他幫忙業務上的事，如果能皆大歡喜。

程哲早早就到約定好的餐廳等候，中途打電話問姜宜：“你們沈總有無忌口？我先把菜點了。”

姜宜沒有多想，想著程哲常年應酬，應該很擅長點菜，便說：“你看著點就好。”

結果當帶著沈鷹州到餐廳落座之后，服務員陸續端菜上桌，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包括各種臟的葷菜，有兩眼一黑的覺。

嗯，怎麼說呢，只能說程哲很熱，但帶著小地方暴發戶的架勢，姜宜對他說的項目，有了一些擔心。

轉頭看了一眼沈鷹州，他多講究是知道的，但見他面如常，甚至可以稱得上禮貌地和程哲寒暄，認真聽他說話，姜宜越發忐忑。

程哲看著姜宜很開心，并不直接進主題，先寒暄起來：“沈總你不知道，姜宜小時候最哭鼻子，每次爸和我爸上山巡邏，只要兩天沒聯系，就來我家哭，讓我帶上山找爸爸。”

沈鷹州喝水的手一頓，看了眼姜宜，慢條斯理地回復：“是嗎？”

是哭的，每次還沒怎麼著，眼睛先水霧蒙蒙的。

姜宜臉一紅，急忙轉移話題：“哥，這是我們公司的沈總，你項目上的事跟他聊聊，他時間寶貴。”

盡量表現出和沈鷹州不，只是領導，公事公辦，別寒暄了。

程哲這才正道：“行，沈總，我們邊吃邊聊。”

“好。”

一桌子紅通通、油滋滋的葷菜，很豪邁，但卻讓人沒什麼食，沈鷹州只禮貌地偶爾夾一點相對清淡的菜。

程哲：“我這個旅游項目，是以之城兩岸的風景為依托建立。和之城當地的政府還有旅游規劃局通過了，他們的意思是，只要資金到位，他們會批復這塊用地給我。”

姜宜聽著靠譜，也希之城的旅游業能發展起來。

沈鷹州點頭：“你是獨資？還是政府也參與合資辦旅游度假村？”

如果有政府合資，項目可行更高。

程哲：“我獨立出資，政府只是支持我做這個項目。”

姜宜一聽，有點不妙。

沈鷹州問：“需要多？”

程哲：“第一期投，在10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