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大廈,父子倆齊齊上陣,從一樓到十三樓許秦烈行了一路的注目禮,他偏頭過去看了許國勛一眼,“你平時也是這麼威風凜凜的嗎?”
“老陳說的,今天況特殊,上陣父子兵。”瞥見許秦烈滿臉疑,許國勛忍不住笑了。
許秦烈看著頭還纏著紗布的許國勛突然一個勁兒的傻笑,末了說了倆字:“有病。”
扔下這句話率先走到自己的辦公室。
關好門掏出手機馬上給林凡發了條信息,沒買到早航班,只買到了下午一點鐘的票,從昨天晚上他就沒怎麼睡,一早起來噔噔給林凡發了一大串信息,這會兒又莫名其妙的著急起來。
他都懷疑自己現在有焦慮癥了,這幾天雖然是跟著公司里的高層學習著怎麼理文件,一空閑下來兩只眼睛就盯著手機看,知道林凡忙沒空回信息,但他就是忍不住。
“叩叩——”
許秦烈收起手機坐得端端正正的,嗓子低,“進。”
助理抱著一沓文件進來,“小許——”
末尾那個“總”還沒出來,許秦烈就喊起來,“哎哎!”他板著臉對著助理,“說了別這麼。”
臨時來自家公司實習沒幾天,這個“總”字還擔不起,許國勛對著公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叮囑沒有一萬遍也有一千遍了。
說的全都是一個意思,我那個批兒子沒在公司正兒八經的學過,諸位多擔待多擔待。
許秦烈表示心很累。
助理對這個初來乍到的小許總還是有好的,長得一表人才不說,理事也是干凈利落的,雖然對公司的業務不,聽幾個高層說人也虛心好學。
不過一開始大家都對這位不看好,乘風集團董事長,江北首富的獨子,這金燦燦的份疊加在一起還以為又是個紈绔富二代。
畢竟許秦烈過去十幾年人生里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了,這人一來發現還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一回事兒。
公司里的同事一個個像打了一樣,一到下班的點他總能看到洗手間里一堆補妝的。
桌上的手機“叮鈴”幾聲,許秦烈耳朵一豎猜測肯定是林凡發來的,抬起頭沖助理擺手,“文件放下我待會兒看。”
“好的。”助理把文件放下,恭敬垂首,“九點半有個會議,許董讓您去旁聽。”
“知道了。”許秦烈應了一聲,看助理出去后拿起手機看。
-在收拾東西。
許秦烈回了個表包過去補了句:東西記得帶齊。
-無奈/jpg.
-記得啊,記得把我的安眠藥也帶上。
回來得匆忙很多東西都沒帶齊,安眠藥最近好像也吃得吃不多了,雖然聽了林凡的話有在慢慢控制減,但夜里倒騰三四次這還是難免遭不住的。
-好,我先收拾了。
發完信息后許秦烈開始翻開文件瀏覽,這幾天的實習經歷總結出了一個點,他是真的很佩服許國勛,公司的項目多且大,不就千萬起步,每天要看得文件也很多,都快把他看吐了。
像他這種連大學都沒畢業的人接能力還是有些差的,他老子好歹念了個大學出來,舊時代的大學含金量不比現在的大學含金量,許國勛能白手起家把公司做這麼大,這口氣許秦烈是心服口服了。
整理了幾份文件后,辦公室的門又敲響了,這回兒進來的是老陳,手上端著杯熱咖啡。
“爺。”老陳把熱咖啡遞過去。
許秦烈撂下筆了個懶腰,“老陳。”
老陳笑了起來,“最近辛苦爺了。”許國勛這一出意外,許家又沒個能掌公司的人,老陳也是臨時上陣。
“沒多辛苦。”許秦烈喝了口咖啡,太燙了他張開吹了吹,“老陳。”
“爺您說。”
許秦烈把目投到老陳臉上,“許國勛他...一直這麼辛苦嗎?”
老陳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后回道:“公司大大小小的項目,在給高層的時候必須都先經過許董的過目。”
大大小小的項目,許秦烈難以想象他每天到底要理多才能弄好,一時間面變得復雜起來。
“不過,”老陳頓了頓,“等爺畢業了,就可以回來幫許董了。”
許秦烈放下咖啡,放松靠在老板椅上,著天花板失神,喃喃出聲:“那恐怕你們會失,我不一定做得好。”
那麼大一個集團,以后真代到他手上了,他都怕哪天給他搞垮了。
“許董經常對我說做人不要妄自菲薄。”老陳說:“許董從來沒嫌棄過我是個開車的司機。”
老陳三十歲跟著許國勛,那時候許國勛剛娶秦嵐不久,還是個正值年輕的小伙兒,拉到了首次項目賺了錢,首先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雇員工,而是請了老陳做他的私人司機。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老陳也是慨萬分。
“您去環城的那段時間...”話到邊,老陳卻猶豫了,掃了眼許秦烈的表,還是把話繼續說了下去,“許董在書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夜,夫人勸也沒用,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在理公務,那天林嫂去打掃書房的時候,看到許董趴在桌上睡著了,手底下著的全是您小時候的照片。”
許秦烈眨了眨眼,連忙抬手蓋住,耳邊的老陳的聲音還在響起。
“有一年您過生日,許董上了個棘手的項目,帶著團隊加班加點熬了兩個月想個空給您過生日,這人年紀一上來就扛不住,我開車去接他的時候心臟出了點問題,那天沒趕上過生日。”
許秦烈呼吸猛烈了兩下,對老陳說的這事兒特別有印象,生日后來怎麼過的他也記不清了,許國勛和秦嵐慢慢答應了說回來給他過生日,結果最后家里就剩下林嫂做了個蛋糕陪著他。
原來是去醫院了,他不知道...為此還對許國勛和秦嵐的失約記了很久很久。
老陳語氣變得深沉,“白手起家的首富對許董來說都只是個頭銜,他說過初衷只是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許國勛原生家庭并不富裕,在最窮最困難的年紀遇到了秦嵐,兩手空空的他企圖摘下那高掛在天上的月亮,對他來說能娶到秦嵐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老陳點到為止,“快開會了,我就先出去了。”
門被輕輕關上,許秦烈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助理再次在外面敲門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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