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心這問題一出來，空氣陷了死一般的沉寂，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著迷之尷尬。

許久之后，霍霆森才語氣淡淡道：“沒有，一切都不是我計劃中的，我也沒有要計劃什麼。”

“什麼？”

張蘭心一看霍霆森的眼神，就知道這事不簡單，絕不是單純的’利益關系’，語重心長道：“兒子，你清醒了這麼多年，可別在關鍵時候犯糊涂，且不說那個人如何，是霍家和江家，那是多年的對家了，你們兩個本沒可能的，你別為了一個沒可能的人，毀掉了你努力了這麼久的果。”

“是，江家是江家……”

霍霆森語氣很輕，卻很篤定，“如果我和真的能在一起，霍家和江家，也可以不是對家。”

“你開什麼玩笑！”

霍遠山一拍桌子，捂著口，怒不可遏道：“從小你爺爺怎麼教育你的，我們霍家和江家是世仇，當年若不是江家老頭子太狡猾貪婪，我們霍家能占據的豈止是京城，那江城也早是我們的天下了。”

“當然……這都不是最關鍵的，錢財這種東西，誰多掙點，誰掙點，都無所謂的，我們霍家也不是什麼趕盡殺絕之輩，實在是江家老爺子不要臉，為了贏不折手段，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人上，你知道你……”

霍遠山說到最激的時候，張蘭心拽了拽他的手臂，“廢話怎麼那麼多，不能挑重點嗎？”

關于霍家和江家的仇怨，不止是簡簡單單的利益上的紛爭，還包括了老一輩的恩怨仇，這些事并不彩，真要抬到臺面上來說，不止丟霍家的人，也丟江家的人。

所以，霍家和江家就跟約法三章了似的，對于老一輩那段過往都絕口不提，明面上只是權勢利益紛爭。

霍霆森也是不清楚那段往事的，在他看來掙錢是為了獲得幸福，如果他的幸福注定和江家五小姐有關，那他犧牲一點點‘利益’又何妨呢？

“我不給你兒子說清楚，他哪里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之，還以為我這個做爹的心理變態，故意想棒打鴛鴦呢！”

霍遠山害怕霍霆森陷得太深了，主張讓霍霆森知道那段‘不彩’的過去。

“你擱這拍戲呢，還棒打鴛鴦，我們兒子又不是傻子，他一向利益為重的，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個人，讓霍家被江家制呢……”

張蘭心兇了霍遠山一頓后，又笑瞇瞇的看著霍霆森，“對吧兒子，你其實很有分寸的，這種事本不需要爹地媽咪心的對不對？”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換來的事霍霆森再一次的沉默。

這種時候，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選擇，自然無法向兩人承諾什麼，不然到時候打臉起來，就太痛了。

“霆森，你該不會，真的認真了？”

張蘭心在一陣沉默之后，表沉重的問道。

最不想發生的事，隔了這麼多年，還是發生了……

“我不知道。”

霍霆森搖搖頭，誠實的回答道：“我只知道，我只有和在一起，生命好像才會有鮮活的覺，遇到的那一刻，我就像是沉睡了很久，麻木生活的傀儡，終于又有了靈魂，這種覺太難能可貴了，我不想錯過。”

“糊涂，你糊涂啊！”

張蘭心閉著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緒，然后發出了靈魂拷問，“你和在一起，倒是鮮活了，又靈魂了，那桐桐呢，你把忘記了？”

“沒有。”

“沒有忘記，卻又對其他人產生了這種緒，這算不算外界罵你的那樣，你就是個負心漢，是個渣男？”

“……”

霍霆森的眉眼，微微變化，心臟突然悶悶的，甚至有點呼吸不過來。

一直以來，他極力克制自己不對任何人產生，就是他對向雨桐有著近乎偏執的虔誠忠貞。

在霍霆森的心底深，一直覺得向雨桐的死是他造的，而也是向雨桐的死才讓他正視了他的，原來他一直都著他的妻子，從未有一刻想跟人離婚。

即便他們一時沖離婚了，他也覺得他們夫妻緣分還未盡，余生還會接著當夫妻……

“你不要忘了，桐桐是怎麼死的，你口口聲聲的只桐桐一個人，這也沒過幾年啊，你就把拋之腦后，又為了別的人連家族利益都不顧了，你這樣做就算不怕傷我們的心，也不怕傷桐桐的心嗎？”

“……”

霍霆森還是沒有說話，但可以看出，張蘭心的這番話就是真刀子，直往他心上扎。

他本來就覺得罪孽深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始這段，現在好了……直接給張蘭心拍死在地板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遠山掛斷了視頻，但霍霆森還是于深深的憂郁與沉重之中。

這時，徐洋捧著一束花，抱著一份禮，敲開了他酒店書房的門。

“霍老大，時間差不多了，鮮花和禮我都準備好了，我們要出發了嗎？”

在這之前，霍霆森讓徐洋訂購了一束最新鮮的保加利亞玫瑰，以及心挑選了一份禮，準備前往玫瑰莊園，真誠且明確的向人表達他的心意。

但現在……

霍霆森看著那束鮮艷滴的正紅玫瑰，手指挲著禮盒的金線邊緣，目冷淡道：“不必了。”

“哈？”

徐洋有點不著頭腦，“老大，這不是你認真囑咐我買的東西嗎，怎麼現在又不必了，您這心的變化，會不會太快了點？”

徐洋想著自己為了弄到這束玫瑰和這份禮，那是從早忙到晚，都快跑斷了，這還沒拿到手上熱乎呢，就不需要了，世紀大冤種就是他了。

霍霆森沒理會徐洋的抱怨，雙手兜，站在大幅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然后不輕不重道：“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啊？我？”

徐洋指了指自己，有點寵若驚，更覺力山大，“弱弱問一句，什……什麼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