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燈怎麼開著?!有鬼啊啊啊!”
我頓時不想撞墻了,老懷寬得差點淚流滿面。
這聲音是貓太太的,然后這串尖被迅速扼滅。
“什麼,就算有鬼那也是妙妙,我們不正是來祭拜的麼?!”諸云冷靜霸氣地喝斥。
狐朵朵也跟著來一句:“也有可能是房東來打掃的時候忘記關燈了啦,大驚小怪。”
原來是妞兒們!拋開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是人的沮喪,我撒開腳丫沖出浴室,展開雙臂嚶嚶嚶地妞兒們奔去。
“你們怎麼能拋棄我,人家心好傷肝好疼,快給我一個的抱抱,嚶嚶嚶!”
然而離們相距半米時,“嘭——”我跟只撞樹的傻兔子一樣捂著自己的,順溜地跌到地上去了。
臥槽,你們這些凡人怎麼會有“結界”這種反自然的裝備?!
我哀怨地爬起來,而貓太太正好從包包里唰地抖出的唐卡掛毯,驕傲地起膛:“有它在,驅邪辟鬼有奇效!”
好嘛,眼前金星霎間蹦,我又被一看不見的氣波猛撞好幾下,重新癱回地上。
哇呀呀呀,貓太太,我們的梁子結大了,本姑娘再也不要和你百合了!!
我咬牙切齒地用眼刀怒貓太太的包子臉。嗯……好像瘦了一大圈,臉像的棉花球。
善解人意的狐朵朵首先替我報了仇,手怒扯貓太太的耳朵:“你有病啊,防個什麼鬼啊?妙妙在的話,肯定要被你氣活了!”
我懨懨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吧,本姑娘的確很生氣,但是好像并沒有活過來。
“好啦,你們別浪費時間了,”諸云有氣無力地拖開們倆,踢了踢腳下拎進來的幾只馬夾袋,“今夜是妙妙的頭七,這是最后一次亡地祭拜了,你們能不能認真點啊?!”
馬夾袋里裝著香燭紙錢酒瓶啥的,還有我吃的零食什麼的。
嗚嗚嗚,好……呃,不對,頭七?!
我一愣后不由跳腳起來:啥?頭七!!我、我多已死了七天?!就算知道自己好像“非人類”了,但已掛七天這事未免也太沖擊我跳不的小心臟了啊有木有?!
激的腦霎間泛出些黑暗的泡泡:譬如本姑娘那如玉背上爬滿了尸斑,傲人的們因缺的流通而癟兩塊餿掉的大餅,再譬如七竅會有腐溢出和蛆滾,死了七天全都開始呈現巨人觀……嘔,不行了,讓我吐一下先。
可是肚子好,吐無可吐。既然死了七天,肚子自然也不會有啥存貨。
我萬分憂傷地聽們關于頭七要怎麼祭拜的討論,乘機從馬夾袋里拉出一包紅燴口味的薯片。
妞兒們哼哧哼哧地拖開沙發,準備在客廳中央來玩祭拜儀式。
“我覺得我們可以擺個筆仙,說不定能出妙妙,問問到底是被哪個混蛋害死的,我們才能幫報仇雪恨!”貓太太很認真地建議。
“妙妙跟筆仙有關系?再說了,萬一沒招來妙妙,卻把害死妙妙的惡鬼招來,那我們豈不是全都要完蛋?!”狐朵朵一貫搖頭,永遠是堅定的“反貓”主義者。
“今夜就祭一下妙妙,你們干嘛搞得跟拍恐怖片似的……”諸云抓起馬夾袋,把東西嘩啦全倒在地板上。居然還有酒杯筷子桃木劍和兩道黃的符,看起來要跳大神似的裝備齊全。
我頓時有點郁悶,不知道們聽信了哪位神的技指導,從沒聽說過頭七祭亡者需要用到這些神啊?!
“人家總覺得妙妙還沒死,”貓太太蔫蔫地癱坐在臟兮兮的地板上,開始紅著眼睛吸鼻子,“我不要相信就這麼沒了,今夜說不定就會回來,我們就不用燒掉的……”
這話一出氣氛凝沉,諸云和狐朵朵神黯然,展開雙臂一前一后地擁住。
看好朋友抱團默泣,我很不是滋味地扯著手里的薯片袋子,有些沒了胃口,心里還脹脹地疼痛。
擁抱半晌后,們又活乎著把各種吃的用的和一些不知道干嘛的擺滿一地,還開了瓶啤酒倒滿好幾個小紙杯。
將周圍一圈白燭點上,要不是貓太太又燃起幾香,還拿出一捆錫箔準備放在鐵皮餅干盒里燒,乍眼看上去會以為們是來開燭酒會的。
可現在怎麼樣才能讓妞兒們知道本姑娘就坐在們對面呢?
最重要的是,我總不能讓自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下去吧?更悲劇的是我已“死”去七天,林導和白越他們說不定已經找到人來代替我接角了……啊啊啊,不要啊!沒了《棺三咒》這個拍片機會,我一個三流藝校的渣渣哪可能再有狗屎運進高大上的電影劇組啊?!
這樣一想,我急得忍不住想扯頭發了,更多的是讓腦袋昏沉沉的迷茫。就像做了好長的一場噩夢,夢里的很多畫面變一塊塊灰碎片,怎麼也拼不出完整的畫面,就像有誰打碎了我腦子里的記憶。
腦子里有個好聽的男聲正不厭其煩地提醒我:柳妙,你必須趕活回去,否則本座的努力全部白費。
但,“本座”是誰?想不出來……或者是想不起來。
我連自己怎麼突然掛了都想不起,記憶迷迷糊糊地停留在星皇傳找狐朵朵時的畫面,我只記得自己抱著煤瓜……
然后,就沒了。狐朵朵倒看上去安然無恙,我卻丟了自己?
煩惱地捻起一片薯片往里塞去。
“咔嚓!”咯嘣脆真好吃,不虧是最喜歡的口味。
“咔嚓!”又一下。
屋驀的寂靜如死,除了咬薯片的咔咔聲。
三雙驚恐得發綠的目唰地朝我坐的沙發上看過來。當然們看不見我,頂多看到一只被撕了口的薯片袋子和一塊正在碎渣渣的薯片——
呃!
我默默囧了,連忙出爾康手妄想喚:“聽我說,事實上我并不想嚇著你們!”
然而,話音被空氣吞噬,出了就消聲無跡。
媽啊啊啊!
驚天地的慘后,三個被嚇崩潰的妞兒瘋狂地踢了一地雜,慌不擇路地沖向玄關拉開門就……溜沒了影。
勇猛學霸諸云同學臨跑還不忘抓起桃木劍和黃符朝我劃拉了好幾下。
“……”
,說好的真呢?
我悻悻然不敢再追過去,只能捻起薯片繼續“咔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魂生人間寂寞如雪啊。
我嘆口氣,撿起貓太太扔在地上的背包,悉地翻出的ipad,調出文本應用,用紅惡狠狠地敲出十個大字:連我都怕,再不跟你們好了!
可還沒寫完,門口又響起小心翼翼的挪步聲。
真還是真,妞兒們果然又回來了。
“說,你是妙妙,還是害妙妙的惡鬼?!”諸云打頭玩老鷹抓小,拿桃木劍抖啊抖指向我……應該是指向在我里翻滾的薯片君。
背后倆慫蛋在后,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我瀟灑地揚起ipad,亮出那十個淋淋的大字。
們仨個面面相覷好半晌,然后——
“妙妙!”一陣拖著哭腔的哀嚎后,貓太太展開雙臂一如既往地朝我撲了過來,順便確地將頭埋進了我的里。
,控的本能神乎其技,特麼本不需要視覺定位啊,簡直跟某鬼有得一拼……呃呃?某、某鬼?
某鬼……是?腦袋莫名斷片了,有個名字或影呼之出卻又堵塞在哪個角落里。
多想會痛,口還悶悶的。
我暫時放棄細琢磨,先理眼下的麻煩,譬如趕快跟伙伴們相認。
這事倒簡單,們仨個對本姑娘的格畫風實在太悉了。
“別哭了,太太,我的上全都是你的鼻涕!”我噼里啪啦地又在ipad上打出一行字。
“真的是妙妙!”這下,本是被貓太太的傻大膽嚇懵的兩位也飛撲了上來。
趁自己沒有被眼淚口水和鼻涕淹沒前,我機智地又甩出一行字:“本姑娘沒死,你們先別忙著哭,幫我弄回才是最要的事!!!”
三個嘆號,終于使仨個大妞冷靜下來,停止了百集的痛哭流涕。
狐朵朵想了想,首先跳腳:“媽呀,明天就要火化了啊?!”
“好啊,我們現在就要去搶劫妙妙的嗎?!”貓太太的腦有時過于承得我的缽。
“殯儀館好歹也是個正而八經的事業單位,人家跟110聯網的。”諸云一把扯住貓太立馬行的架勢,“不如馬上打電話給妙妙的爸媽,讓他們聯系殯儀館推遲火化時間。”
我這才有想哭的悲傷,愣愣地蒙住了臉,著手指打字:“我爸媽來了?”
狐朵朵無奈苦笑:“廢話,這樣的事當然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父母,他們四天前打飛的趕過來的。”
“你媽來后就病倒了,現還住在醫院里由你爸陪著。”貓太太腦袋,小心地說,“你的喪事我們本想幫助辦完的。是你爸堅持要過頭七,說是你老家那里的風俗。”
誒瑪,雖然沒說聽過老家有這樣的風俗……不過老爸,你真特麼是我親爹啊!
抹一頭冷汗,我正想問伙伴們發現自己死掉時的況。
“誒誒,大家別扯遠了,快說說怎麼跟妙妙的爸媽解釋推遲火化的事?”諸云卻把話題掰回要害。
好吧,這的確是最要解決的問題。
“呃……要不直接讓妙妙去說吧,家人的話應該不會被嚇著,否則叔叔阿姨不會相信這樣靈異的事吧?”狐朵朵反應很快,這的確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
“我不能離開這個屋子,還是寫一張紙條給爸媽吧。”我想也不想的打出這行字舉給們看,自己卻愣怔住了。
其實,我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走出屋子,只是下意識做出這種解釋。
看著ipad上面的字,們仨個表微妙。
狐朵朵疑地問:“妙妙,你、你現在到底是什麼?鬼還是什麼其他東西?”
我正愣愣不知怎麼回,卻發現手指自發地點了幾下,兩個字躍然屏上。
“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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