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一命換一命

章清雅的喪事，不在姜公館辦，可姜公館發生了很多變化。

兇殺案，非同小可，需得證據確鑿；而兇手瘋瘋癲癲的，痰迷心竅，沒什麽有力證詞。

章清雅的小樓被封，姜公館衆人也不能隨便出。

“到底要關到什麽時候？”幾位爺都在鬧脾氣。

每個人都有事，都需要出門。

當然，不敢對著差咆哮，只敢私下裏發火。

警備廳的人很理解他們心，只說：“等證據再明確幾分，就可以撤封。”

“證據怎麽明確？”

“主犯如果能清醒，就更好了。”差說，“是痰迷心竅，嚇瘋了。”

“能治嗎？”大爺問。

差說：“如果早，也許可以；拖下來，大概此生都這麽瘋瘋癲癲。不過清醒與否都無意義，反正得償命。”

大爺拉住差，跟他說：“我家四弟妹是神醫，可以治痰迷心竅。不如你們找了去。”

警備廳的人也很想早日結案，果然去找心。

心拒絕。

“我是姜公館的人，又是煙蘭的主母。我要是摻和，反而招惹嫌疑。你們外頭請個大夫，我寫個針灸的方子，讓他照做。”心說。

警備廳的人就覺得，做事很有條理，而且懂得避嫌。

差答應了。

警備廳給煙蘭請醫。

三次針灸後，吐出一口濃痰，果然清醒了不，不再癡傻發笑。

又休息了幾個鐘頭，能正常說話了。

對自己的兇殺行為，供認不諱。

“表小姐要害死我兒子，我才殺的。”煙蘭說。

“表小姐想嫁給四爺，和四爺謀要害死我和孩子。還想嫁禍給四。”

“花神符是表小姐掛的；給娘後背抹豬油，招惹野貓，得娘去松香院，也是表小姐。”

“娘中毒，大麥茶也是表小姐了手腳。”

“表小姐的院子裏藏了毒藥，想要毒殺孩子。”

“匕首是四爺帶回來的。他要殺我和孩子，只是他不忍心這麽做。”

“我不殺，我和我的孩子都會死！們不打算報，哪怕報了我人微言輕，也沒什麽用，反而會把我打發出去。

我孩子落到大太太手裏，表小姐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他的。到時候說孩子‘夭折’，我孩子是早産的，很有說服力。”

警備廳的人按照說的，再回姜公館調查。

首先，的確是發現了花神符，還在院子裏掛著。

花神符是圍繞著娘抱姜至霄散步的路掛的，讓必須改道。

其次，在章清雅的房間裏，搜到了毒藥。這個毒藥的藥很強，不是平常的老鼠藥或者蟑螂藥。

最後，匕首也的確是姜寺嶠的，他同事看到在他桌上，就替他放在文件袋裏，他帶回家。

至于匕首哪裏來的，姜寺嶠說他不知道。

“我沒有買過匕首，我的確無辜！”

他這樣說，眼神卻飄忽。

他懷疑是哪個朋友塞給他的，讓他防。

警備廳的人認為：“姜四很清楚匕首哪裏來的、做什麽用的，當然他這會兒死活不肯松口罷了。”

要是拷問他，這個案子再添枝節，增加麻煩。

沒必要。

不管姜寺嶠有什麽機，他既沒有下毒、也沒有殺人。

兇是他的，他可以有無數個解釋。匕首不是違品。

警備廳的人不打算深究，只想趕了結這段公案，給上頭和民衆一個代。

很快，報紙頭條報道了此事，還原前因後果。

此事轟一時，是這一年盛夏最熱門的話題。

人人談論。

大家提到煙蘭和章清雅，都是恨之骨，恨不能將們倆千刀萬剮。

而忽略煙蘭和章清雅爭鬥的核心，是四爺姜寺嶠。

姜寺嶠沒到什麽牽連：他保住了銀行的工作；他兩個朋友覺得他很搶手，更珍惜他，甚至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也不生氣，像著了迷一樣他。

他完在這間兇殺案中了，像無數個人間爭鬥的男人一樣，民衆自下意識為他洗白、將他藏。

心有時候很嘆，做個男人真好。

在輿論上，更沒什麽人討論心，在這件事裏沒任何污點。

反而是收獲了同。

“們都想要殺人，都想嫁禍給你。你真是運氣好，那個姨太太被急了先手。”總參謀家的陸夫人，如此對心說。

心：“是。”

“稍有不慎，那個表小姐害死了孩子，你不掉嫌疑。真是惡毒。”陸夫人又說。

心：“我這個人，天生好運吧。”

陸夫人笑道：“你的確有福氣。”

督軍夫人那邊，也了心過去，安幾句。

夫人沒說幸運，只是很後怕：“姜家真住不得。窮兇極惡，越是落魄的門第，越是狠毒。”

心立馬道：“我還好的，姆媽。我不想離婚。”

夫人深深看了一眼。

這一眼，似有無限深意，心低垂了視線。

“要當心。”夫人只是說。

心道是。

姜公館撤封之後，張南姝天天來。

葡萄上市了，每日都帶著幾串新鮮葡萄來找心。

長日慢慢，心也不需要整理醫案了，就和一閑坐，吃吃點心聊聊天。

“盛貞了一個馬前卒，立馬乖乖在家裏不出門了。我還以為，丟了章清雅，會再找一個。沒想到沉得住氣。”張南姝笑道。

心：“不傻。”

“你那意思是我傻？”張南姝要撓。

心怕，使勁躲開了。

與張南姝說話，心很直白。如實告訴張南姝：“章清雅的父兄回來，我特不安。”

“他們折損了一個兒子， 會小心些。”張南姝道。

又說，“珠珠兒，你真該離婚走人。”

心想到自己前世的心結、想到景元釗和盛遠山兩個人的追求，想到周君那一聲聲的“大小姐”，就覺得，姜公館此前是最好的避風港。

在這裏，所有局面都在掌控之下。

一旦離開，就像一只鳥兒，需得重新鑄巢。

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不單單是男之事、前世的不甘，還有外面的虎視眈眈。

“南姝，其實你反過來想想，我的境很安全。”心說，“可以改變，但現在時機不。”

張南姝認真想了想。

也是。

除了男人，還有個盛貞。一旦改，可趁之機太多，反而可能面面敵。

們倆說著話，松香院的院門被敲響。

有人來了。

來人讓心略微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