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能不能吻你？

心和盛遠山走出牢房時，晨曦熹微。

有點疲倦。

盛遠山衫沾了一塊跡，可他依舊雍容華貴，不半分兇惡。

“我送你。”他說。

心：“舅舅累了一夜，早點休息，我和白霜回去了。”

盛遠山：“我要去看看你那邊的地形，替你做個調整。你沒有好好布防。”

心：“……好。”

住在城中，宅院四周都是人家，附近有街道商鋪，也有其他門戶。只那邊的角門弄堂，被全部買下。

沒當回事。

有人到了的院子，這次能扔進去火彈，下次就可以扔炸藥，的布防必須做出改變。

心沒有拒絕。

的汽車不大，盛遠山個高長，坐得拘束，故而心上了他的汽車，白霜單獨先開車回去。

路上，心問起盛遠山對細的看法。

“我先查一查。”盛遠山道，“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

心道謝。

兩人說了幾句話，心一夜未睡，有點想打盹。

努力讓自己坐正。

盛遠山倚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心看著街景，想著心事，倏然肩膀微微一沉，有短短頭發紮著的臉側。

一愣，微微側頭，瞧見盛遠山子歪曲過來，頭枕在了肩上。

墨發堅，微涼，蹭著心頸側與面頰，一時全發僵。

又看盛遠山。

他是睡著了，還是故意的？

昨晚心只是在外面等候，盛遠山卻是和細鬥智鬥勇。

刑訊不單單是打，還需要攻破犯人的心防。最後，那個細吐出“貝勒爺”幾個字，等于洩了底，舅舅的刑訊起到了作用。

他是心俱疲，車子又輕微顛簸，他不到一分鐘睡也是正常的。

心沒。

車子到了松香院那邊的弄堂口，副停下汽車，回頭看了眼。

心見盛遠山呼吸輕勻，睡得很香，不忍心推搡他。可兩個人這樣，實在太過于親近。

優寡斷，害人害己。

心想著，推開盛遠山：“舅舅，舅舅醒一醒。”

盛遠山猛然睜開眼。

他眼中有瞬間的懵懂，繼而才慢慢恢複神采。

“到了，舅舅。”心道。

先下了車。

盛遠山稍後一步下來，整了整衫下擺，隨著心在院牆外圍看。

“……這裏開個天窗，設一個崗哨，可以填補此的不足。”盛遠山看了一圈後，如此說。

心點頭，吩咐白霜去辦。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盛遠山：“防範只是設一層保障，總歸不能全部依仗它，也沒辦法十全十。做一點改就行，你不要害怕。回去好好睡一覺。”

心道好。

問盛遠山：“舅舅要不要吃了早飯再回去？”

盛遠山看著，深黑眸裏噙了一點笑意：“你快要累暈了，還要招待我吃飯，恐怕要在心裏罵我。”

心：“沒有的……”

“我說笑。”他道，“下次來吃，你我不用如此客氣。”

心不廢話，回去了。

太累，回到松香院只匆忙換了裳，倒頭就睡，早膳也顧不上吃。

盛遠山坐到汽車裏，突然問自己的副：“我方才睡著了？”

副：“是。”

盛遠山看著窗外，略有所思。

很奇怪，怎麽就睡著了？一般況下，他是很難放松警惕睡的。

心上，總略有略無一點淡淡烏藥香，清苦、悠長，似寒冬過後開春的第一縷風，一點點苦寒與溫暖摻雜，帶著希。

盛遠山微微閉了閉眼。

心中有團火，在燃燒著。

他很什麽。

他從小自持、穩重，辦事不疾不徐，知道“速不達”。而這次，心火人，他有點急躁了。

他要等到何時去？

日子再晃，他都要老了，他今年滿三十一了。

——也許，他應該幫盛貞，讓為督軍府的夫人。

心睡了一覺。

下午，匠人給的臥房換了新的玻璃窗。

白霜睡足後，去重新布防，又給威武大將軍獎勵了三斤牛。

日子安靜下來。

白霜改變了守衛布防後，盛遠山來看了一次，覺得可以了，差不多的都能防得住，前後皆有暗哨。

“……保皇黨，有個重要人七貝勒。他很神，手裏還有個‘雙鷹門’，難對付的人。

聽說，他最近南下了。只是他行蹤不定，沒人見過他。”盛遠山把他查到的，告訴了心。

心：“那個細，若不是舅舅有本事，他絕不會半個字。從這點看，那什麽貝勒爺，是有點能耐。可為什麽盯上我？”

盛遠山沉默：“我也想不。”

“……從北方來的，章清雅的父兄，會是他們嗎？”心又問。

盛遠山：“我也人看著。目前看來，沒什麽破綻。”

又笑了笑，“你說到北方來人。有點好笑的是，章家這些人回來，可能牽扯到自家。”

“自家？督軍府？”

“章清雅的二哥章逸，他是貞的朋友。這次章清雅的父親能調任，貞幫了忙。”盛遠山道。

心：“……”

盛遠山看向：“你明白嗎珠珠兒，貞有做大事的野心。要把章清雅嫁西府，不管是西府還是姜公館，都要在掌控之下。”

心沉默。

盛遠山又說，“野心不小，能力一般。”

心便想起前世的自己。

也是棋子，用來對付菀菀。

盛貞待“棋子”，就像白霜訓狗：一旦威武大將軍立功了，白霜就要買牛獎勵它。

在威武大將軍眼裏，白霜簡直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正如前世的心看盛貞。

“珠珠兒，我姐姐想讓貞嫁給阿釗，多年辛苦栽培；貞自己也想做好督軍府未來主人，非常用心。”盛遠山道。

心看向他：“舅舅是覺得，攪局的人是我？”

“不，你沒有做錯什麽。”盛遠山肯定說。

心又沉默。

盛遠山道：“我想出國，去外面看看。”

心擡眸看向他。

“我只有一個親姐姐，沒有龐大的家族、沒有責任。

珠珠兒，你總以為跟阿釗在一起很輕松。其實，在我邊，才是真的輕松。我沒有負累。”盛遠山道。

心苦笑：“舅舅，你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往後要避開你了。我想假裝不知都做不到了。”

“珠珠兒，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可以出國去念書。”盛遠山定定看著。

他眸幽靜，似沒聽到的話，只是癡纏著，“珠珠兒，我能不能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