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有勇氣我嗎？

翌日，心要回去了。

景元釗不肯松手，抱著的腰，將箍在懷裏：“珠珠兒，離婚跟我吧。我實在不了。”

心沉默。

“還是不敢？”他又問，“你沒辦法信任我？”

心將頭埋在他懷裏。

半晌，才悶悶說：“榴花那麽豔，勝過一切，可過了季節就凋零了。”

——如同他的。

激如火，也熬不過時間。

也許明年這個時候，哪怕他生命裏不開另一朵花，心這朵心花，也凋謝了。

往日的日子，不是重複心的前世，就是走夫人的老路。

年輕子，時常會覺得自己不同于旁人，這男人也會永久。

心經過很多事、看過很多人。很清楚知道，人與人的差距是很小的，沒有誰最特殊。

再漂亮的容貌，看久了也平常；再優秀的醫，習慣自然，反而不稀罕了。

心不是沒辦法信任他，只是看了世。

“花落結果，來年再開，總歸是長久的，只要那株樹一直在。”景元釗說，“你不嫁我，就連一株樹都沒有，更無所依托。”

心輕輕摟抱著他的腰。

“你遲早會信我的，珠珠兒！我向你保證，今年之，我不再問你這件事了，不你煩心。”他道。

又說，“你有很多事，沒辦法講明白，那些都是你的夢。”

“是。”心低聲道。

景元釗：“我有時間等。讓我等多久，珠珠兒？”

“我不知道。”

“明年立秋，可以嗎？”景元釗問，“明年立秋的時候，咱們就認識兩年半了。

你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考慮。這一年多，如果還不能讓你信任我，是我的錯。”

立秋……

初見時，他讓跟他。

拖到了立秋，他便了心，不肯迫，也不願意只要短短三個月時。

他們的關系，好像是從那天開始的。

距離今年立秋，時間太短，他又忙。

他一下子把時間拉到了明年，不長不短，不不慢。

“大哥，你這個人擅長攻心。”心說。

“因為你值得。”景元釗道，“你值得我用耐待你，珠珠兒。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心這天吃了午飯才回松香院。

回去路上，一個人沉思。

祖父對，是教育、栽培，用峻方。每每做出績，祖父都會很嚴厲讓戒驕戒躁。

要不是祖父那麽嚴格，心也學不出來。人都是貪圖，沒人願意吃苦。

祖父最。

然後嫁到了姜家。

再也沒聽過一句好話，姜寺嶠恨不能將踩倒腳底；婆婆只想吸；兒子一直忽略母親的付出。

時間久了，就黯淡下去，沉寂又安靜，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才三十多歲，眼角生了細紋。

從未有一人，像景元釗這樣誇、捧著。

他不像祖父那樣，怕摔下來。似乎他信心滿滿，摔下來他也能接住。

他也不像姜家那群人，帶著惡意。

他在心這裏得到快樂的同時，也會讓愉悅，從不忽略的需求。

“……若在我祖父去世後，我就直接遇到了你，該有多好？”

沒經過姜家那些人、那些事，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神醫。

會有很多的熱、很多的勇氣，去回報他。

曾幾何時，也天真浪漫，也幻想過“一世一雙人”。

景元釗值得一個人為他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可心只剩下一副軀殼，的靈魂早已被吸幹，只是個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不信任的，是自己。

轉眼到了端節。

一大清早，督軍府的副就來接心，要去督軍府過節。

心更，換上了初夏中袖斜襟衫，白綾子，腳上穿淡紫繡花鞋，帶著白霜去了督軍府。

夫人的院子裏，歡聲笑語。

張南姝在逗趣。

心進來，夫人招呼坐，又人端了五毒餅給吃。

“五毒餅”是用五種的豆子磨做的餅，味道不怎樣，吃它是討個吉利。

除了五毒餅，夫人還準備了五福絡子，用五種的線編制而，可以掛在上，也可以戴在手腕上。

幾個人圍坐，除了張南姝、盛貞，還有西府的兩位小姐。

“……我正在跟夫人說，咱們親手去包粽子吃。”張南姝道，“豬豬，你會不會？”

心搖搖頭：“不太會。”

“正好，我們都不會，就瞎玩兒。”張南姝道，“好不好夫人？讓廚房再準備粽葉和糯米，咱們自己包了吃才香甜。”

夫人被磨得沒了辦法。

張南姝其實不吃粽的，可廚房端了拌著醬油糯米，另有鹹蛋黃、鮮等配料，張三小姐愣是一句多餘話沒說。

可見多想玩。

心忍笑。

廚子教們，幾個人包得七八糟，連帶著夫人自己也手忙腳的。

心最先學會。

“珠珠兒最聰明。”夫人誇。

心：“我學東西稍微快些。”

等們包得差不多的時候，督軍才回來，後跟著景元釗和盛遠山。

“……自己包的？”景元釗微微蹙眉，“好不容易過節，吃點像樣的粽子不行嗎？”

督軍：“逆子，你姆媽也包了。你不吃滾出去，自己去討飯。”

景元釗：“……”

他看了眼，又問心，“珠珠兒，我要吃你包的，你包得最好看。”

盛貞低垂著視線，似乎沒聽到。

“我沒做記號，一起煮了分辨不出來。”心說。

好看又不會好吃。

盛遠山特意往心這邊看了好幾眼。

而後在午飯的時候，先端上來粽子，景元釗準確無誤找到了心包的；盛遠山也拿了一樣的。

“我也要吃豬豬包的。”張南姝說，“夫人，您吃我包的。”

夫人：“……”

景斐妍小姐翻找，找到自己做了記號的：“阿爸，這是我做的，給您吃。”

又拿一個給夫人，“夫人，這是給您的，和阿爸的一對兒。”

夫人失笑。

督軍很開心，上卻還是嘮叨：“全家這麽些孩子，就你鬼機靈，你……”

“幫我剝粽子，別在吃飯的時候教訓小孩。”夫人打斷他。

督軍：“……”

這頓飯，大家吃得開心。

心沒什麽心事，單單來吃飯；夫人和督軍心還不錯；盛遠山和景元釗都搶到了心包的粽子，很滿足。

張南姝既有熱鬧看，又有新鮮粽子吃，大快朵頤。

景佳彤小姐沒心沒肺，吃飯就是吃飯，從來不會延多想其他事；景斐妍小姐則在督軍和夫人面前都賣乖了，也愉快。

唯獨盛貞一個人，滿腹心事，吃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