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盛貞又來了
初夏的午後,豔,熏甜微風帶著梔子花的清香,徐徐送室。
景元釗這個人都說:“這花很香。”
“對。”心道。
副打了水,景元釗披去拎了進來,兩個人簡單洗了。
躺下後,心有點疲乏,不知是和他鬧騰的,還是坐車累的,迷迷糊糊睡著了。
景元釗摟著,也睡了。
直到副敲門。
他最近忙,只倉促來見一面,又要回駐地。
“……端午節我能回城,能休息一段日子。”景元釗說。
心:“軍務要。”
他起走了。
臨走時,把布鞋還給心:“替我帶回去保管好,千萬別弄丟了。我回家再穿。”
他不想帶到駐地去。
“好。”
心換了白霜帶過來的換裳,也走了。
出門前,副去摘了一提籃梔子花,滿車都是淡淡花香。
回去路上,好,風景也好。下過暴雨的地面坑坑窪窪,似在顛簸中尋到了一點樂趣。
想到了一首詩,“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這個午後,心也得到了這般寧靜。
祖父的醫案,也終于付梓了,心不錯。
五月初一,景元釗要回宜城。回來之前,他打電話給心,讓拿著他的布鞋,去他的別館等候。
這是生日禮。
心早早去了。
到的時候,景元釗剛剛回家,正在樓上洗澡。
傭讓上樓。
微微咬住,不好多說什麽,便上去了。
景元釗洗完澡,出來水都沒幹淨,就吻。
心:“……”
一個小時後,他們倆挪步到了小臺。
小臺上有個藤椅,景元釗正在試穿新鞋,很是合腳,卻又舍不得走路。
“珠珠兒,你替我看看,我頭發裏長虱子了沒有。”景元釗說。
心嫌棄咦了聲:“怪惡心。”
“軍中每個月都發藥,讓那些殺才要上上下下都撒好,除虱子。沒想到,我有個副還是染上了。”景元釗道,“他天天給我整理床鋪。”
心頓時懷疑他也生了虱子。
道:“過來,我瞧瞧。”
景元釗躺在藤椅裏,心搬了小錦杌坐在旁邊,他把頭枕在上,細細翻看他頭發。
頭發、頭皮上,都沒有虱子的痕跡。
心舒了口氣。
景元釗不肯起來,依舊枕著的,和說話。
他問,這段日子忙什麽。
心說沒什麽事,只把自己去給周太太治病一事,說給他聽。
“……不要和周君靠得太近,那廝不安好心。”景元釗說。
心:“你就只關心這些?”
“對。”他大大方方承認,毫不覺得自己格局太小。
心:“我沒有和他靠近,只是上次請他吃飯。說了我請,但飯也沒吃、錢也沒付。”
“這樣才好。”景元釗笑道。
又說,“對他、對我舅舅那種男人,別給他們好臉。”
心輕輕挲著他頭發,又替他按頭皮位,讓他放松,他有點繃了。
景元釗很舒服。
不知不覺,他依靠著睡了。
心沒,靜靜看著窗外的梧桐樹,想起自己初到這裏的時候,心中何等絕。
一年過去了,此的梧桐樹越發高大,的心卻安穩,像是尋覓到了一個穩妥的靠山。
景元釗迷迷糊糊醒了,將抱起來:“回房去睡,坐著怪累。”
心:“……”
打算回去了,景元釗拽著的手不放。
和他一起躺著,見他睡得香甜,又有歇午覺的習慣,也就順勢睡了片刻。
醒過來時,午後三點,景元釗不在房間裏。
心簡單洗漱,梳頭更,下樓去了。
“小姐,您別回去了。帥再三叮囑,讓您別走,他讓準備了晚飯。”傭說。
心沒有傭人為難。
複又上樓,重新梳了個頭發,剛剛是隨意梳的,有點;然後,拿起床頭的書看了幾頁。
著實無聊,心就在二樓逛了逛。
二樓只兩個房間上了鎖,其他的都可以隨便開。
一個個看。
二樓前後一共十幾個房間,大部分都是空的。
有好幾個庫房似的,堆得滿滿當當,理得整整齊齊,也看不出放了些什麽。
臥房就兩個。
一個是心住的,一個是景元釗的。
景元釗自己的臥房,并沒有心想象中的簡陋,一屋子實木家私,奢華又繁複。
可看得出來,他并不常住,臥房不上鎖,床單被罩簇新,櫃裏只兩套換的軍裝,全是長衫、洋裝等。
沒有書架。
桌面上零星幾本書,全是謄抄版,簡化出來的兵書。
——太複雜的,他估計不耐煩看。
“白霜說得對,不管是將軍還是大夫,都是撿了金礦來煉,是天生的。”心想。
景元釗前世那些功業,證明他不管是在軍事上還是在政治上,都屬于天才一流的人。
誰能想到,他看個兵書,還需要先生替他簡化好,他才願意讀?
書不需要讀太多。若有這方面的天賦,戰場上、政局上滾幾年,就什麽都懂了。
理論知識,只是給自己學到的,做個書面總結罷了。
正如心他們家,從小那麽多堂哥和一起學醫,獨獨能學。
大堂哥是頂門立戶的長孫,祖父教導他最用心,幾乎可以用“嘔心瀝”來形容。
大堂哥學了快十年,偶然考功課,讓他開張藥方,居然有“十八反”,差點把祖父氣吐。
——這些事回想起來,已經隔了一輩子那麽長了。
心前世養在祖父母邊,用心背醫書、學脈案,很是忙碌,和自己的父親繼母、家裏叔伯兄長姊妹等,都不太。
今生,除了程嫂每個月去看自己祖母,空回去祖母那邊坐坐,也跟娘家衆人不往來。
娘家孩子多,親兄妹也稀薄,更別說堂兄弟姊妹了。
心正想著,外面有了汽車的聲音。
還以為景元釗回來了,待要下樓,卻聽到了傭很是驚訝的聲音:“貞小姐,你怎麽瘦這樣了?”
聲音極大。
這是給心傳信號,可看上去那麽自然,像是被盛貞嚇一跳。
心微微咬。
沒有再下去。
盛貞不喜歡,就不會死死拽著前世那點稀薄的恩不放,非要和結。
兩個人,以後相安無事是最理想的。若做不到,心也會一視同仁反擊。
沒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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