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對西府的懲罰

夫人發了話，故而審訊的力度加大，西府副長往下，幾個人都上了電刑；從房間撈出來的四個男人，也上了電刑。

青幫的人無辜，他們只是被人藥倒帶過來的，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西府的人卻不無辜。

二夫人算計章清雅和盛貞，又想嫁禍給心，一目了然。

“……怎麽置？”副長當著夫人的面，低聲問督軍。

督軍深深嘆了口氣。

“阿蘊，我應該怎麽辦？家務事我理不了。”景督軍低聲說。

夫人：“關閉。因沒造什麽大的災難，只能算‘預謀未遂’，西府全部關一個月。”

又說，“生日宴之後，西府接到了很多請柬，管事一個個上門去回複，就說賀夢闌去不了。”

——不僅僅要把他們關起來，還需要告訴上流社會的貴夫人們，讓二夫人再次聲譽掃地。到了這把年紀，聲比命都重要。

上次這麽對付賀夢闌，還是十年前，督軍親媽的葬禮，賀夢闌不顧一切鬧騰起來，夫人大怒。

也就是說，夫人這十年，已經不怎麽發脾氣了，也讓了二夫人很多次。

“好，就這麽辦。”督軍道。

他也想給西府夫人面子，畢竟那也是他的正頭夫人，不是可以隨意打殺的小妾。

督軍這十年，也是諸多忍讓賀夢闌。不是為了，而是西府的兒子們一個個大了。

母親的面子，也是兒子們的尊嚴。

督軍不想要草包紈绔，他想要英才。

他得先給他們面，他們才能輝。

這次，賀夢闌過分了。

消息很快傳到西府。

景佳彤小姐的生日宴剛結束，回到家，就發現門口站了陌生的副，一個個都扛著槍。

西府裏三層、外三層被看守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景佳彤問妹妹景斐妍。

景斐妍：“姐姐，咱們別進去了。你看那副，是督軍府的。咱們進去了就出不來。”

“胡說。”

“不死也會被關押。”景斐妍說，“我明日還約了咪咪聽戲，出不來就糟糕。”

景佳彤一聽，覺得言之有理。

這姐妹倆打算溜，有人瞧見了：“站住。”

擡頭一看，一個黑臉的魁梧軍，是督軍那邊的副長連木生。

“連哥，怎麽回事？”景斐妍立馬上前，甜滋滋著。

連木生：“兩位小姐快進去吧，夜深了。”

景斐妍：“我不進去。我哪怕被死，也要死在我阿爸懷裏。”

景佳彤：“阿爸懷裏裝不下，咱們在家的兄妹五人。”

景斐妍：“……”

從小會撒的景斐妍小姐，對這個憨傻姐姐，簡直無話可說。

賣乖這種事，姐姐一竅不通。所以有小汽車，姐姐沒有。

“快進去吧，不會死，只是一個月不能出門。”副長道。

景斐妍嗷一嗓子：“我不進去，我死也不想被關一個月！”

轉就跑了。

景佳彤目瞪口呆看著妹妹逃走，問副長：“不追嗎？”

副長連木生：“……算了。”

“那我也跑了哦？”景佳彤小心翼翼看了眼他。

副長：“……”

景家姊妹倆在大門口溜走，副長瞧見們倆各自都有副跟著，就沒去追。

他進去了，看看況，也要回去複命。

尚未走進垂花門，就聽到二夫人又哭又罵，嗓子都嘶啞了。

“我們賀家江南族，一門六進士，我祖父做過帝師！景峰，我嫁你是門當戶對，我的嫁妝一百二十八擡！

論家世，賀家比得過盛家；論地位，我賀夢闌的陪嫁武裝得起一支軍隊。

景峰，盛蘊有什麽？一個落魄，一個帶拖油瓶嫁給你的孤，陪嫁只兩床棉絮。

你不要躲著不出頭，你當面來和我對峙！我賀夢闌到底哪裏比不上盛蘊？”

副長：“……”

真敢吹。“一門六進士”、“帝師”，是另一個賀氏，跟宜城賀氏早已出了六服，是賀夢闌娘家攀上去，連了宗。至于祖父，也是那邊的老爺子，賀家晚輩自己認的“祖父”，人家都不知道。

“我替你生了六個孩子，景峰，六個啊！我從來沒踏過你督軍府的大門，我是外面的孤魂野鬼嗎？

沒有我賀夢闌、沒有我這房太太，你叔叔的家産拿得到手嗎？我的功績，哪一樣比盛蘊差了？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二夫人的嗓子，越發嘶啞，聲聲泣。

副長連木生今年三十二歲，他從十歲做勤務兵開始，就在景家當差。

很多事，連木生不是親歷者，但聽說過，知道幕。

當初，西府要替督軍娶的，并不是賀夢闌。

景家不缺錢，不在乎賀夢闌那一百二十八擡陪嫁。

當時選了西府太太、也就是景督軍嬸母娘家的侄，等于是給景督軍的嬸母一個保障。

快要訂婚的時候，侄突然暴斃。

怎麽死的，說不清楚，可能只是急病，也可能是被人害死，因為那侄參加了世家們舉辦的春宴，回家後一時發病就死了。

那場春宴，賀夢闌也在。

賀夢闌從小慕景峰，這件事不人說過的。

顴骨高，從年輕時候開始，氣質上就咄咄人，景峰并不喜歡。當然青春年的世家，不醜的，也算是個人兒。

賀夢闌嚷著要嫁給景峰，也不是一兩日。

朝廷，北方叛軍來襲，太後都逃走了。江南到的牽連不深，可大量流民湧，人心惶惶。

賀家有錢有聲，也只是待宰羊。

江南還缺有錢人嗎？

至今二十幾年過去了，那些和賀家一樣有錢的門第，現在哪裏去了？

賀家到了危機，拼命要搭上景家這條船。

景督軍的父親，一直都是武將，統管幾省軍馬，他在世中乃強權；景督軍的叔叔有錢，勝過賀家。

最後為什麽選擇了賀夢闌，是景督軍叔叔那邊做的決定。因為什麽考慮的，外人不太清楚。

然而，連木生明白一個道理：二夫人顛倒了主次。

景督軍從來沒求娶過，景家也不需要家的聲和錢財；而二夫人娘家賀氏，沒有景家軍隊的庇護，就會倒。

是二夫人求著景家。

二夫人一直和大夫人盛氏比。

覺得自己都比盛氏強太多，為什麽兩個人地位上相差如此巨大？

哪怕和盛氏平分秋，也不至于如此不平衡。

太痛苦了。

二夫人競爭的核心、最想要的東西，自己一直都沒搞懂。

怎只恨大夫人盛氏？

明明這些事，都跟大夫人無關。

督軍才是最關鍵的。

當二夫人娘家的錢財對督軍并無吸引力的時候，督軍的心偏向誰，誰就重要。

所以，二夫人饒是論出、論陪嫁，永遠比不上大夫人盛蘊。

有一點說對了，生了六個孩子——這也是為什麽如此囂張跋扈，督軍也沒打死。

督軍需要孩子。

二夫人一生的“鬥”，就像打靶，靶子都偏了，怎麽打得中，又怎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