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次讓盛貞

姜寺嶠和煙蘭離開松香院後，再也不肯回去。

“姆媽，我還想和煙蘭回之前的院子，有個娘照顧孩子即可。剩下的，我們自己持。”姜寺嶠說。

大太太：“娘也要錢。”

姜寺嶠：“心有藥鋪，說過了每個月補我們十塊銀元。”

大太太覺得他太過于樂觀。

心能把他們關七天，是不可能出十塊銀元的。

果然，大太太派人心來正院，提到這件事，心詫異看向姜寺嶠：“你不回松香院？”

姜寺嶠：“不要惺惺作態，你本不想我回去。心，別我說話難聽。你早已跟了軍政府的大帥，換做從前，你要被沉塘！”

“行，你出去說。”心道，“你把這事，告訴盛貞小姐了吧？”

姜寺嶠：“說了又怎樣？你做得出來，還怕人說？你最好履諾，否則我什麽都說出去。”

“說出去就離婚。”心道，“我離開了姜公館，說不定可以嫁大帥，他已經退親了。”

大太太臉一變。

是絕不想放走心的。

心不是踩姜寺嶠的痛，就是踩大太太的。

“不可胡鬧。心兒和大帥一事，咱們都知道。強權之下，又有什麽辦法？”大太太說。

又對心說，“不要再提離婚。好好的人家，怎麽說起離婚了？你和寺嶠連孩子都有了。”

心略意外，又藏匿著一點暗喜：“可不是我的孩子。”

“煙蘭沒上族譜。家中一直有事，耽誤了。你阿爸病倒，這件事刻不容緩，我就把至霄上了族譜，寫到你和寺嶠名下了。”大太太說。

又要用孩子拿心。

換湯不換藥的辦法，屢試不爽。

心聽了，淡淡笑了笑：“姆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姜寺嶠無所謂。

反正是他兒子，至于哪個人名下，不與他相關。

現在世道大變了。

沒了朝廷，孩子沒有加進爵的可能。他的母親是誰，意義也不大。

如果能讓心出錢養孩子，最好不過了。

大太太見吃了虧，還能笑瞇瞇，可能是真想要“長孫”在自己名下，便在心裏想：“到底是個小丫頭，見識短。”

笑容越發溫婉：“就是前幾日。”

心略有所思：“前幾日族中的祠堂走水。我怕祖母的墳到牽連，特意去問。姆媽，族譜被燒掉了。”

大太太猛然站起：“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族長應該派人通知了您。外院沒幾個傭人了，他們是不是忘記了傳話？”心說。

大太太立馬人去問。

門房上的小子，以前管馬廄的，不太懂得如何應付門房上的差事。

他居然大大咧咧告訴大太太：“是個小事，我怕他們來要錢，打發了。”

大太太氣得發昏。

想再派人去上族譜。然而族長告訴，修複族譜是個繁重工作，可能得好幾個月。

新的孩子，需得等族譜修複事宜辦完再上。

“……沒功嗎？太人憾了。”心說，“既然沒功，不是我的兒子，錢我不會出的。”

大太太看著走出去，後槽牙差點咬碎。

家務事，很多都是扯皮條。

心不是大太太的庶子。如果大太太拿不住的肋，對就無可奈何。

這輩子，心沒兒子了，沒有把柄在別人手裏。

相反，心看得出，大太太最擔心的，是怕心下定決心離婚走人。

大太太不知道，心本不想走。不看到大太太和姜寺嶠自己走進墳墓，心不會離開——幸好大太太不知道這點。

就像大老爺的事一樣，心的聲譽上，不能沾染半點污穢。

如果可以，往後的日子，還想繼續做個“神醫”。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了。

神醫，怎麽可以聲名狼藉？

心給雲渺樓提供助興的藥，程三娘會說出去嗎？當然不會，因為雲渺樓的回頭客如雲，程三娘大賺特賺。

誰會把財神爺擋門外？

而心沒機會治療大老爺，這是姜公館衆人目睹的，誰也沒資格潑髒水給，說醫不行。

至于族長，他和姜公館不，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擡箱子給他的人，是心找人假冒的。

至于李柳芽，自己聽了傭人幾句話，爬大老爺的床，那是自尋的門路，又不是心教唆的。

心從這件事中，全而退。

對付大太太、對付姜寺嶠和章清雅，也會用同樣的辦法。

小火慢燉，急不得。

不想走，大太太不知道，卻又怕走。

大太太對付的時候，有點畏手畏腳。

姜寺嶠和煙蘭，則是怕了心，死活不敢再去松香院了。

“……盛小姐替我找了個銀行文書的工作，月薪十二塊銀元。”沒過幾天，姜寺嶠回家，很興宣布。

在當前，月薪十二塊銀元，已經是極高的薪水了。

姜家其他兄弟很眼饞。

大太太讓姜寺嶠每個月六塊銀元養家。

這樣的話，煙蘭和孩子，還跟姜寺嶠住一起，兩個娘也不辭了，要保障孩子有飯吃。

這件事落定的第二天，盛貞來找心了。

很是愧疚：“對不起姐姐，我不該沒問過你就答應了姐夫。他去找我，當時他哭了。

一個大男人在我眼前抹淚，又是你丈夫，我就沒忍住同心，答應了他。”

盛貞已經知道，姜公館默許心跟景元釗，換取好。姜寺嶠和章清雅告訴的。

也知道，景元釗在龍華寺吻心。

更加知道，心和姜寺嶠至今沒圓房，兩個人很稀薄。

可跑到心面前，惺惺作態說出這麽一番話。

心沉默看向。

無法把眼前這個俏的鵝蛋臉，和前世自己最依賴的朋友聯系起來。

——像是同一副面目的雙胞胎姊妹，不是同一個人。

在盛貞回來前，心曾對自己說，若今生兩個人立場改變，為仇敵，讓盛貞三次，來回報前世的幫襯。

而這，算一次了。

心收回視線，搖搖頭：“無妨，你也是好心。就怕他不爭氣。旁人知道是你介紹去的，反而給你抹黑。”

盛貞就笑起來：“姐夫也沒那麽不堪。姐姐，你是不肯和他好好相，才會如此誤會他。”

心沉默。

兩輩子，看了。

“至，他長得很英俊，是不是？”盛貞又說，“沖他那張臉，姐姐你也該給他機會，夫妻倆過好日子。”

心的心口，似被針紮。

還是點點頭：“我會嘗試。”

“要真的去嘗試！”盛貞說，“正經夫妻才像個樣子。你一日日年紀大了，應該求穩定。我這些話，字字句句掏心肺，你要是誤會了我，我就錯付了。”

心眼中，噙了一點淚。

盛貞把心最好的記憶，一點點打碎了。

碎得稀爛。

第一次，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