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心不留手，拿不住

心等妯娌三人，湊在姜至霄的娘跟前看孩子。

大和五說他有點奇怪。

心端詳他。他和自己兒子長得一模一樣，不需要再質疑了。

前世養大的，就是這個孩子。

親生的孩子，可能一出生就夭折了。

“……這孩子好，白白胖胖的，一點也不像個早産兒。”五笑嘻嘻說。

才十五歲，格天真浪漫。

要再過好幾年，才知道姜家是怎樣的地獄，又會落到怎樣悲慘的境地。

沒有一技之長，丈夫又無能，五需要供婆婆和丈夫吸，了家。

現在，潤俏，有一顆不太明顯的小虎牙，很甜。

和五爺也很好。

“是的，他一向很好，能吃能睡。”心在旁邊接話。

說完了，心才問娘，“是不是？”

娘笑：“是的，小爺特能吃，又能睡。現在除了我，還有個娘照顧他，兩個人都不夠他吃的。”

前世他也是這樣。

心親自哺育他還不夠，必須再雇個娘，才能填飽他的肚子。

他很頭疼腦熱。

沒心沒肺的，特能睡，不像其他小孩哼哼唧唧鬧人。

因為能吃能睡，他的長勢喜人，三歲之前嬰兒，胖嘟嘟的；三歲後，能跑能跳，手臂結實得像鐵錘，打人一下能痛半天。

哪怕他早産，他的也好，故而心從來沒想過孩子是早産兒，毫沒這樣的懷疑。

幾個人圍繞著說孩子。

大太太由章清雅攙扶著進了膳錦閣。

的氣很好。

心從臉上，又看到了前世的從容溫婉。

大太太一向是不面兇惡的，只會拿住庶子們的肋，他們一個個給做牛做馬。

穩勝券。

姜公館現如今還沒分家，老太太死了，大老爺了廢人，大太太是這個家中唯一的長輩。

重新擁有了權勢，家裏所有人都被在掌心。

只可惜，到底還有點底氣不足，就是兒子不在了。

前世，兒子在南城做小，越發讓在家中地位穩固。

“……你們幾個，肚子也爭爭氣，向煙蘭學習一二。”大太太笑著對兒媳們說。

五吐吐舌頭，有點。才嫁過來，子嗣上還早，不擔心。

大臉凄苦。丈夫不人，在外面養男戲子，已經快兜不住了。

心則神平常，像是沒聽到。

大太太今日大家吃飯，說老太太去世了、大老爺又生病，家中局勢要做些改變。

賬戶上給爺們的月錢，都要減掉一半；各個房頭的傭人，也要裁剪，只留一兩個人；大廚房撤掉，每個房頭自己做飯，食材由采辦統一置辦等。

車馬房上，養了十幾個車夫，全部辭掉，大家出門自己招黃包車，或者乘坐電車。

衆人聽了，約覺要分家了。

“姆媽，我自己的傭人，自己出錢，不用公中的。”心先說。

大太太：“如此甚好，你們都應該像小四兒媳婦學學。”

又說，“寺嶠和煙蘭，你們也搬到松香院，花銷上減一份，我不再單獨給你們出錢了。”

姜寺嶠愕然。

沒有座位的煙蘭，站在傭人堆裏幫襯著擺箸布菜。

聽到這話，臉發白。

姜寺嶠：“姆媽……”

“不必再說了，麥秋坐完月子，也要搬到我院子。我都可以委屈，你們也要諒我的艱難，現在當家不易。”大太太說。

大太太不會主說分家。

只會一步步所有人的生存，得民怨載道，提出分家。

提出來的人，反而還要覺得自己對不起大太太。

各方面拿住孩子們。

心真應該像學習。

故而，心沒阻攔煙蘭和姜寺嶠去松香院，只是用大太太對付的辦法，直接對付回去。

說：“姆媽，這太好了，寺嶠和煙蘭去我那裏，我可以省下一個傭人。煙蘭替我洗洗服，掃掃院子。”

又說，“姆媽，至霄是長孫，我們幾個人太年輕了，不如放在您的正院，您替我們照顧一段日子。

等我們那邊穩定了，幾個人相磨合好了，我再把孩子接過來。松香院太小，孩子又需要兩個娘。”

大太太笑了笑：“把娘辭了，煙蘭自己喂。”

心點點頭：“這樣更好，煙蘭自己喂養的，母子更深厚。只是，突然改變了，我怕孩子和煙蘭不適應，有個萬一，我真對不起列祖列宗。

姆媽，求求您疼疼兒媳婦，暫時照顧煙蘭母子一段時間，讓他們住在您那裏。我甚至可以一個月省出十塊銀元，補煙蘭和孩子的飲食。”

姜寺嶠臉鐵青。

煙蘭聽了這些話，簡直有了滅頂之災，搖搖墜。

大太太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

正院房舍多，寬敞，不讓煙蘭和孩子去住，好像大太太不關心子嗣似的，這個名聲有損。

心口口聲聲為了孩子。

正如大太太拿那樣，一直都用孩子做文章。

大太太無數次提出，要把姜至霄接過去養，讓心和孩子母子分離。

——你這麽喜歡養，那就帶過去，養他一輩子吧！

飯桌上氣氛很窒息。

人人都看得出，心和大太太頂上了。

章清雅臉幾變，語氣不善：“四嫂，你這是什麽意思？”

“家務事，表妹。”心淡淡說，“這些養育孩子的家務事，你還不懂，姆媽是懂得的。姆媽，您說我的話有錯嗎？”

大太太的笑容維持不了。

努力不讓自己面猙獰，還是得點頭：“小四兒媳婦考慮得也對，就是有點擔不住事。”

“我年輕又膽小，沒養過孩子，我真的怕事。”心道，“姆媽，您哪怕不疼疼我，也疼疼孩子吧。

煙蘭去了您那邊，依舊可以做傭人的活，您也可以寬裕幾分。”

姜寺嶠忍不住了：“你夠了，煙蘭是我的姨太太，不是傭人！”

心：“四爺好闊氣。你拿錢養家嗎？”

大太太見兜了一圈，心這個話，突然轉到了最想要說的事上。

立馬不和心較勁，而是把重點放在“讓年的兒子們拿錢養家”這個重點上。

這頓飯，每個人都吃得艱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