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報應提前了兩年

過完年，宜城的天氣一日日暖和起來，正月就有了早春的盎然。

迎春花迫不及待開了，黃花蕊比驕還璀璨。

春極好，不管是花還是樹葉，都是鮮彩；也溫，風徐徐送來，帶著輕暖融的熏甜。

心很喜歡春天。

然而，這一年的春天，好像在黑暗中索。

張南姝來看過幾次，不記得了；盛貞來的松香院做什麽，也不太在意。

舅舅約，帶著點心來看，渾然不覺。

還遇到了兩次周君。

周君是難得一見的。居然能偶遇兩次，應該稀奇一下的，沒什麽覺。

全神貫注，在的藥鋪上。

又把《大醫誠》背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覺，老太太要做七七忌日了。

祭祀麻煩的，各種事宜。

大太太腳不方便，又不是很熱衷于搞老太太的這些祭祀，全部推給大。

大一向以丈夫為天，自并沒什麽太大能力。祭祀等重大事務，各種繁瑣，忙得人仰馬翻。

二房、七房不僅僅不幫忙，還為了老太太的財産，三天兩頭來鬧一回。

家裏什麽都。

故而，紙馬鋪子的老板，帶著他的小兒來姜家時，那孩子走錯了路，“不小心”到了大老爺最近時常休息的小樓，也沒傭人注意到。

大老爺正在更。

突然闖進來，大老爺愣了下。

“你是誰？”他問。

孩子驚慌不安，目卻脧向穿著中的老男人：“我、我是送紙馬的，我阿爸是紙馬鋪子的老板。”

大老爺見一雙眼，水靈靈人。

開春了，穿一件夾棉襖。小襖很舊了，領與袖磨得發白。

長得模樣清秀，年紀又小，前鼓鼓的，把小襖撐起一個弧度。

大老爺心念一轉，幾乎有點遏制不住了，問：“會伺候人嗎？正要人服侍我更。”

“會。”孩兒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大老爺結滾，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問：“你什麽名字？”

“柳芽。”

紙馬鋪老板的兒，李柳芽，今年十六歲，已經懂得如何勾人。

前世，小姨太太麥秋生産後，一門心思都在自己兒上，冷落了大老爺。

大老爺年紀大了，家裏老太太、大太太都管束他，他沒有再娶姨太太，而是往外面狗。

聽說他和一個紙馬鋪老板的兒好上了。

他在外面安置了一個小宅子，養著那個人。

他後來之所以中風，是因為滋補的藥吃多了，吃不消。

在他死後，大太太找到了那個小宅子，親自帶人，打死了那個人。

姜公館衆人議論，說那人才十七八歲，卻油世故，很小就不規矩，在那條街名聲不佳，極其貪婪。

紙馬鋪李家和大太太娘家有點遠房親戚。因這層關系，李柳芽才認識了大老爺。

李柳芽極其財，這些年沒哄大老爺的錢。

大老爺私下裏給了太多，娘家換了一個新的二進宅子，大太太才那麽恨，直接傭人將杖斃。

今生，在心的安排下，李柳芽提前兩年來到了姜公館。

程嫂借口自己是姜公館老太太邊的傭人，平時管著老太太的小廚房。

現在老太太死了，姜家沒辭退，卻也沒事做，在外面打打散工，去紙馬鋪幫襯著折紙元寶。

因是姜公館的，紙馬鋪接納了，工錢很低。

李柳芽時不時在程嫂邊轉悠，問：“姜公館是不是特有錢？”

程嫂每日午後去做三個小時的工，和李柳芽閑聊。

說，姜公館爺們都沒錢，但大老爺有。

又說大老爺邊只有大太太和小姨太太。

小姨太太人還在莊子上待産；大太太的一條不方便，大老爺早已不住在正院了。

程嫂又告訴：“從姜公館正門進去，沿著抄手游廊拐，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後面那棟雅致的院子，現在就是大老爺住的地方。”

這天，要去祭祀燒紙，大老爺卻半晌不出來。

大太太看著懷表，問大爺：“你阿爸人呢？”

“說換了孝服就來。”大爺說。

大太太：“去催催，只等他了，什麽都準備好了。”

大爺道是。

大老爺稍後才出來。

七七祭祀結束，姜公館部沒什麽變化。

白霜告訴心：“大小姐，李柳芽已經悄悄住到了大老爺的院子。除了大老爺那邊的親信，沒人知道，大太太還不曉得。”

心點點頭。

又過幾日，心的堂主程三娘找。

上次，程三娘接了心的藥方，試用了幾日。

客人沒有不誇的，回頭客特別多。

那藥放在茶水裏，清香宜人。不消半小時，客人就心緒浮，而且龍虎猛，一個個都似返老還。

雲渺樓的生意，越來越好。

“這種藥，不能久用。”心說。

程三娘笑道：“壯的藥，原本就不能久用，這是人人都知曉的。無奈人貪婪。”

“客人如果死姑娘床上，會給你惹事嗎？”心問。

程三娘笑了笑：“開堂子的，豈會無應對之法？真死了，家屬比我們更怕張揚，丟不起這個人。”

能逛得起雲渺樓的，都不是普通人，至有些家業。

這種男人的妻兒是要面子的。

逛堂子似乎常見。但死在堂子裏，被笑話的就不是堂子了，而是家裏人。

心再次告訴程三娘：“這種藥，偶然吃一兩次，絕無大礙；正常人一個月吃二十次，會慢慢腎虛。但若是原本就腎虛有病的，不能久用，吃一次得停個三兩日。”

這也是其他壯藥的服用忌諱。

心給的藥方，除了更好喝、效果更好，讓客人心神舒坦，并沒有特別嚴重後果。

程三娘很高興。

前些日子，姜公館的大老爺姜知衡去雲渺樓，想要見最紅的姑娘，程三娘特意容許他見了。

那個晚上，另有兩個漂亮姑娘，和最紅的姑娘一起，服侍大老爺。

給大老爺的茶水，香甜可口，他喝完後神極好，那一晚上極其風，只是第二天腰腹酸痛。

他花了不錢。

他拿到了老太太的錢，葬禮結束後，第一件事就是逛堂子。

這次，程三娘找心，是因為心的公公姜知衡，昨日又去了趟雲渺樓，想要那茶水的方。

他知道那茶水裏放了東西。

那東西特好使，比其他藥鋪買的好用無數倍。

一般況下，客人討要方，會被扔出去。

但程三娘依照心的吩咐，把藥給了他幾包。

“……你怎知道他會來討藥？”程三娘問。

心：“只是那麽一猜。”

“你放心，姐姐知道輕重。你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多說。”程三娘道。

心道謝。

又過了半個月，姜公館上下都知道，大老爺在院子裏藏了個人。

這子和當初進府時候的寒酸不同，全上下穿戴一新，手上的金鐲子鑲嵌著寶石。

大老爺對大太太說：“可能住不慣大宅院，小門小戶出生。我想在外面給買一宅子，就是普通的二進宅院，你不用心了。”

大太太氣得差點吐。

然而，買宅子不是一時的。

大老爺尚未辦妥這件事，他就出事了。

他中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