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被滅口？

馮媽告訴心：“老太太邊那個周嫂，養貓的，自盡了。我方才去家，兒子正在找人裝殮。”

心渾發冷。

“周嫂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

“是。兒子兒都說，周嫂是殉主了。老太太一走，周嫂全了自己的忠心，不想獨活。

兒子親自去告訴了大老爺，大老爺很，人賞了他一百銀元。”馮媽說。

心眼中，湧出苦淚。

“你在周嫂家這麽久，還打聽到什麽？”又問。

“周嫂的兒子、兒都很痛苦，卻又無可奈何。大小姐，您是懂得的，下人很多時候沒辦法。”馮媽道。

心當然懂。

松香院，一片安靜。

連帶著兩條狗，都靜靜趴在角落不吭聲，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

“……周嫂是被滅口了，肯定知道誰是兇手。”半夏沉不住氣，如此說。

心點頭。

“小姐，會是誰對老太太下手？”半夏又問。

心：“我不知道。一把年紀的人，不像年輕人生命那麽旺盛，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頓了頓，又說，“可是，有得利者！”

“大老爺？”白霜問。

心點頭：“從前姜家的家産，都變了老太太的私房錢。家中財産，大部分都在手裏。

這筆錢，如果全部落到了大老爺手中，哪怕他不是兇手，也是慫恿和默認者。”

“二老爺和七老爺會不會鬧？”馮媽又說，“原本，這筆錢也該有他們的份兒。”

“自然會鬧。”心說。

白霜就說：“當初在軍政府，和我一起訓的人中，有人擅長打探消息。這次回去見到了他。小姐，我去找他，讓他幫襯著查。”

心沉，點點頭：“好。”

白霜出去了。

姜公館的葬禮，辦得還算隆重，每日來吊唁的親朋不。

心跟在大和章清雅後，也幫襯著待客。

青幫和軍政府都有人來祭拜。

來祭拜，不單單是上香，也會送禮金。

老太太停欞二十一日。

幾日後，白霜托軍政府的探子，查到了姜公館的。

“老太太去世那晚，只大老爺在房中。在那之前，老太太無病無災。需要開棺，才能確定老太太到底是怎麽死的。”白霜道。

心：“等下葬後，再開棺。”

又問，“大老爺是因為什麽？”

“船舶公司要更換新的船只。大老爺覺得，新式郵可以讓家裏生意起死回生。

全部換新的，需要一大筆錢。這筆本錢，三五年才能賺回來，還得是生意昌順。

現如今的世道，海運、河運各自有人脈。大老爺想借助您在軍政府和青幫的關系，但老太太不同意。

老太太覺得，投巨大，很容易打了水漂。自家這些船只，至旱澇保收，勉強糊口。剩下的錢，放在上，十年全家不愁吃喝。

大老爺怪老太太古板，年紀大了怕事。他們母子有了爭執，冬月就吵過一次。” 白霜說。

這世上總有些人，覺得生意不賺錢是機不行，或者店鋪不夠旺。

折騰來、折騰去，花了很多本錢投，依舊不賺錢。

做買賣，一旦走了下坡路，救是救不了的。

姜公館的船舶生意，就是在走下坡路。除了慢慢等死，再也沒其他出路了。

再過兩年，大老爺姜知衡就死了。他是中風，死得很痛快，一時發作一時就死掉了。

大太太掌握家産，只給庶子們稀薄錢財，分了家。

老太太跟著大太太過日子。大太太的錢，一部分來源于老太太的補，一部分靠著兒子們的孝敬。

拿到了錢，大太太都給了在南城做的兒子姜雲州。

做個小，幾乎沒什麽賺頭，姜雲州的富貴生活全靠家裏。

而大爺，開始做票投資，有賺有賠，能開得起小汽車，表面上是風的；二爺就天混，他生得漂亮，好像做了富貴寡婦的幕之賓，也有汽車。

五爺則是靠著五。那時候，五房中總有各種男人出。後來不了，自盡了。

不管是哪位爺，都需要孝敬大太太，包括心他們四房。

老太太後來也是被掏空，去世的時候，邊沒剩下太多的錢財。

大太太弄到的錢，全部補兒子，導致後來章清雅出國留學也有點拘謹。

還是靠姜寺嶠了心的一筆款子救濟，才能繼續在國外生活下去。

——是不是親生的，花錢時候才能看出差別。

日子就是這樣，不是西風倒東風，就是東風倒西風。

饒是很糟糕，也有活下去的權力。

老太太怎麽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死！

心對老太太的去世，出離的悲傷與憤怒。

知道，很多人對這種緒不理解，包括自己的親信傭人。

姜公館衆人都看得出憋著一口怒氣，也知道很難過。

大太太等人，暗中高興：“現在沒人給撐腰了，看在家裏怎麽囂張。”

章清雅也說：“快要嚇死了，你看多傷心。”

心自己的傭人，安，也只是說：“哪怕沒了老太太，旁人也不敢欺辱您。”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無病無災去了，是喜事。好過纏綿病榻幾年，吃盡苦頭再去。”

心只聽著，不反駁。

從旁人上，看到自己命運的另一種可能：哪怕再努力，結局還是這樣慘。

特難過。

轉眼到了除夕。

老太太尚未出殯，今年的除夕，姜公館很安靜。

因家有喪禮，督軍府也沒請。

景元釗和張南姝在吃了年夜飯後，拎了些煙花，過來瞧。

張南姝對說：“若無庇護，就搬出去吧。”

心搖搖頭：“我不可能搬出去。”

這個家裏，不止是的仇，還有老太太的仇。

絕不會輕易離開。

他們這些人，應該付出代價。

母親是生命之源。他們在汲取生命與養分後，毀了這源泉。

老太太是心的影子，等于又被毀了一次。

都說惡人未必有惡報，心不能把“報應”給時間，要自己上手。

哪怕毀掉一切，包括自己。

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棺材，大不了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