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更適合嫁給景元釗

景元釗難得回城兩日。

夫人收到了他送的無線電，卻沒見到他的人，有點不解。

“阿釗怎麽回事？以往再忙，回城也先看看我。”夫人說。

督軍猜到那逆子去做什麽了，又不敢跟夫人提，只是道：“他二十好幾的人了，自然有他的際。”

“兒子都靠不住，還是閨心。”夫人說，“貞快回來了，我真想。”

夫人疼盛貞，如珠如寶。

子十二三歲就開始議親。

孩子滿了十五，及笄就要嫁人。可定親到親，有繁複的過程，講究點的人家，需得兩三年。

盛貞十三歲時，夫人要替選婆家。

挑來挑去都沒適合的，很是沮喪。

後來督軍說：你是舍不得把貞嫁出去吧？

夫人如夢初醒。

當知道盛貞慕景元釗的時候，欣喜若狂。

從那之後，就把盛貞當兒媳婦栽培。

這件事，不僅僅夫人和盛貞兩人心照不宣，軍政府高家的太太們，都有耳聞。

突然，景元釗和菀菀訂婚，夫人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怎麽跟盛貞解釋。

“……不知貞是否怪我。”夫人又道，“原本，應該嫁給阿釗的。”

督軍聽了，立馬想逃避。

家務事，堪比軍務，也是非常令人頭疼。

景元釗喜歡心、夫人偏盛貞，還有個“救命之恩”的菀菀，這件事稍有不慎，他們一家三口就要心生隔閡。

督軍最怕這樣了。

他既不敢惹夫人不快，也不能和兒子離心。

偏偏他兩頭都知，現在夾在中間，頗有點為難。

——只恨那個逆子，非要把他的心意告訴督軍，督軍裏外難做。

他寧可不知。

“貞不會怪你。這件事，你也不滿意，若懂得心疼你，會諒的。”景督軍說。

又轉移話題，“心兒最近很出風頭，你聽說沒有？”

夫人頓時笑逐開：“怎麽沒聽說？陸太太到我跟前提了好幾次，還有其他幾個太太，都來恭賀我。”

“心兒頗有大才。”督軍道。

夫人：“何嘗不是？要說起來，心兒才是我盼的兒格。”

心上，有很明顯江南子的特征：、嫻雅又貞靜。

督軍夫人認下做兒，也擔心會不住突然來的尊貴，做出什麽錯事。

不想，這大半年了，得。為人世，無不人誇贊。

“如果做兒媳婦，你覺得是心兒好，還是貞好？”督軍問。

夫人微愣。

“心兒？”沒想過這點，因為心已婚。

“世上事，難有萬一，你也知道心兒婆家不太好。”督軍說。

夫人駭然：“若離婚再嫁，阿釗會嫌棄吧？阿釗孤傲得很，這個看不上、那個瞧不起的。”

督軍：“……”

你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你家混賬兒子的心思。

“咱們就閑聊，隨便說說，不是做什麽決定。”督軍說。

夫人看了眼他。

沉默片刻，才說：“如果做兒媳婦，自然是心兒更好。”

督軍錯愕：“你不是很喜歡貞？”

“我自己養大的孩子，我最了解貞了。貞適合做，我捧著、呵護。

可做督軍府的長媳，需要當家立計、足智多謀。這方面講，貞是不如心兒的。”夫人說。

又道，“你看看，短短時日，心兒幾乎不借咱們的，結了多人脈？誰不是心服口服？”

督軍愕然。

他沉默半晌，才說：“你其實覺得貞不適合做督軍府長媳？”

夫人嘆氣：“我只是舍不得，不想嫁出門。況且，我又不會立馬死了，能幫襯幾年。

其實呢，我何嘗不願清福，把家業給兒媳婦？如果貞嫁給阿釗，我辛苦些罷了；心兒的話，我就可以放手了。”

景督軍便笑道：“說來說去，在你心裏，貞只是兒。你是覺得沒人配得上你兒，想把留在家裏。”

“是。”

“那你趁早歇了把嫁給阿釗的心思，不管菀菀是否進門。

你要想想，做婆婆和做姆媽，是不一樣的。若你這樣慣貞，將來說不定你們仇。”督軍說。

夫人就嘆氣：“我也早有這等顧慮，何嘗不憂心？”

又說，“木已舟，貞嫁不阿釗，我也松了口氣。再舍不得，兒也是要嫁出去的，我替尋覓一個好人家。”

又嘆，“真想貞。”

夫人對盛貞，一番真心，近乎赤誠。

督軍倒是沒什麽覺。

一來，他軍務繁忙，盛貞并不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他和一年見不了幾次。

二則，西府有督軍的兩個親生兒，盛貞并不是唯一，在督軍心中也就沒那麽尊貴了。

督軍喜歡孩子有出息，故而他對心這個義，反而比對盛貞更有好。

心在藥鋪忙碌時，打了兩個噴嚏。

“我是不是染了風寒？”

景元釗這段日子都在城裏，每晚都要見到心。

心固執不肯給他，他也會找各種方法折騰。

每天至洗兩次澡，現在又是初冬時節，心懷疑自己凍著了。

“東家，逢春哥呢？”心正在想著，俏麗聲打斷了思緒。

醬坊王家的閨又來了。

這孩兒王月兒，今年滿了二十歲。

十四歲的時候訂婚了，沒過兩年，男方病死；男方的母親和都潑辣，非要說克死了未婚夫。

王月兒格也烈，和們大吵了一架，吵得遠近都聞名了。

從此，給做的人就了。

大家都有點怕，又懷疑真克夫，的婚事一日日耽誤了下來。

父母急得發瘋，渾然不在意，還說將來招婿，找個窮小子。

自從張逢春給母親看過病，兩人有了幾次接，這姑娘就常往藥鋪跑。

心都見過好幾回。

“大掌櫃去了藥市，要大宗進貨，估計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心說。

王月兒很失。

“東家，我家新做的醬，我拿些給你嘗嘗。”王月兒又說。

心：“多謝。你家的醬很好。”

王月兒興致回去拿了。

幫裝壇的，是個新來的工，偏黑，做事不太麻利，手還缺了半截，好在說“半年不要工錢”。

王月兒的爹媽，是最普通的市井商販，有便宜不占就是虧了，故而留下這個工。

“你是去溫良百草廳嗎？”工問王月兒。

“是啊，我給東家送醬。”王月兒說。

“我能陪你去嗎？”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