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爺一樣要挨打

二巧舌如簧。

“……我才進來，就瞧見四弟妹又是頭發，又是扭腰的，跟二說話。

我聽到二說，往後就是一家人。我只是問了句，四弟妹就反問我，咱們是不是一家人。

我肯定說是呀，怎麽可能不是一家人？弟妹不就是親妹妹嗎？親妹妹，我和二一樣呀。

我才想說一句時髦話，你二哥你，二嫂也你的。誰知四弟妹多心，我話才說了一半，沖上來就打我。”

二說著，又嗚嗚哭泣。

姜家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

老太太由大老爺攙扶著，進了餐廳坐下。

心一個人站在旁邊，後是幾名傭人。

“我好委屈啊，姆媽。外頭的報紙，都在說新話，什麽不的，我就是喜歡趕個時髦兒。

誰知道惹惱了四弟妹，當著這麽多人打我。姆媽，您不替我做主，我就一頭撞死，我沒臉活了。”二又道。

然後拉了自己丈夫，“二，您說句話呀！”

二爺一張臉，忽青忽白。

他支吾了片刻，才說：“四弟妹的確有點太張了，我們并沒有說什麽。”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

老太太沒說什麽，甚至沒看心的方向。

心也是低垂著頭。

“心，你二哥二嫂說的，你承認嗎？”大太太問。

大老爺姜知衡也擰眉：“好好的手打人，就是你不對。你是弟妹，應該尊重兄嫂。”

大太太：“正是這話。”

心靜靜看了眼他們。

站在後的三個傭人，突然有一個跪下。

就是那個有點大的傭。

“老太太，老爺太太，不是這樣的！”傭跪地，先磕了頭，才很大聲說，“是二爺先調戲四，二進來就助紂為，四才打的。”

“你胡說！”二晴很大聲打斷，“來人，將拖出去杖責二十。敢誣陷主子，你是活膩了？”

傭瑟瑟發抖，死死咬住牙關。

另外一男一傭人，也跪下。

“我願意作證，的確是二爺對四輕浮。”

“二爺攔著不讓四走。可二一進門，就先嘲諷四。明知是二調戲，二還說‘你二哥你’。”

“我願意罰，老太太、老爺太太。”

三個傭人，一起指向二爺和二。

餐廳裏一時安靜。

二爺臉更難看；二也微微發白。

“你們這些低賤的奴才，不要以為市政府燒了賣契，你們就是人了！居然敢誣告主子！”二咆哮起來。

心定定看著：“二嫂，人人都誣告你和二，人人都有罪。既如此，連我一起杖責吧。只是我領教了，原來家裏是這麽講理的地方。”

大老爺臉更難看。

他剛剛也說了心的不是。

老太太聽到這裏，冷冷笑了笑：“小二和小二媳婦睡一個被窩的人，自然說一樣的話。

傭人和小四媳婦都說是他們不對，那自然沒冤枉他們。小二從小就像個饞貓，不是個好東西。”

二爺差點暈倒。

不過，祖母對孫兒孫一向刻薄，不單單針對他。

大太太有點下不來臺：“姆媽，傭人這麽一邊倒為小四媳婦說話，說明……”

“說明占理。”老太太道。

大太太：“……”

“老大，你姆媽這話對嗎？”老太太又問大老爺，“是不是因為有理，傭人寧可挨打，也要幫著說話？”

大老爺角搐。

家裏的傭人，貪生怕死，一個個只會逢高踩低。

很明顯，他們是看重心乃督軍夫人的義，想要結。

加上小二平時的確有點喜歡黏腥，不是個清白人。

“姆媽說的是。”大老爺只得道。

大太太眼珠子一轉，臉上立馬就有了笑：“小孩子們拌，一點小齟齬。”

又對二爺夫妻倆道，“吵吵鬧鬧，何統？你們倆都回房去反省。”

大事化小。

二在婆婆面前“恃寵而驕”，并不看臉：“姆媽，打了我……”

大太太：“既這樣，也是心的不對。”

二：“是，這樣對我不公平。”

要心道歉。

挨打了，轉眼家裏傭人全部都知道，往後如何過日子？

別說其他妯娌、小姑子們，哪怕是傭人都要踩的。

心聽了這話，慢步上前。

衆人還以為，打算道個歉，和平解決此事時，心走到了二爺跟前，揚起手也重重扇了他一掌。

衆人：“……”

二爺：“……”

心又後退幾步，退到二爺還不上手的地方，才問二：“二嫂，這樣公平了吧？”

二一時忘記了哭，目瞪口呆看著。

“二，你時刻謹記自己是兄長，下次攔路調戲弟媳婦這種事，不要做，丟父母和祖母的臉；

二嫂，管不住丈夫就躲在家裏別出門，而不是為虎作倀。旁人誇你伶俐有什麽用？

你若沒娘家依靠、沒自己的基業，靠的是你丈夫。他不彩，你一樣丟人現眼。”心道。

二臉更難看，狠狠咬住牙關，才沒有沖上來拼命。

大老爺還想說心得理不饒人，但見老太太坐在這裏，又想起上次景元釗他那一鞭子，話到了邊咽了下去。

“好了，你們倆回房吧。”大太太了眉心，“一家子人，都不我省心。”

又說，“心也回去，你也要反省反省。”

心道是。

剛剛在打完人、二告狀時，背對衆人。

給三個傭人一人三塊銀元，又低聲快速說了句：“我是督軍夫人的義，幫我還是幫二爺，你們想一想。”

故而，被二爺調戲的傭，第一個站出來。

在家裏做傭，未必想爬床做姨太太。

大部分的傭，都只是想本本分分賺錢。

現在沒了賣契，比以往自由點，傭們都想過新生活。

只是奴時間久了，不敢反抗主子的調戲。

不僅僅不能反抗，在主子調戲的時候，甚至還要出一點笑，才不至于得罪主子。

那傭是最不了、最容易被心說的。

是領頭羊效應。

幫了心，另外兩個傭人，立馬有樣學樣。

心今日心好轉。

向二爺夫妻倆討回了一點利息。往後的賬，慢慢算。

日子，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