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停了一會兒，淡淡的說：“沒什麼。”

尹若鴻覺得奇怪，想問幾句，卻又不敢問，只能瞄兒的神。

不過看上去，似乎真的沒什麼。

尹若鴻抿了抿，輕笑道：“哦，沒什麼就好……這快到中午了，不然我請你們兩個去吃飯吧？我和小澄也能多聊一會兒，呵呵……”

“你們想吃什麼？”他討好的看向姜燦，“燦燦，你來挑！”

“不了。”姜燦頓了頓，抬眼看他，“我要去找知行，他今天一早就不在家，我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他呢。”

“什麼？”尹若鴻臉一變，“他不會是夜不歸宿吧？”

“不是，”姜燦低聲，“是走的比較早。”

“嗯，量他也不敢！”尹若鴻氣勢十足，“燦燦，以后他要是敢晚上不回家，你只管告訴我，我就去……”

“尹會長。”姜燦靜靜盯住他的眼睛，聲音輕，每一個字卻冰冷如小石子一般敲在尹若鴻心口上：

“您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尹若鴻被噎住，怔怔看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管，又有什麼立場管？

現在，在姜燦面前的他，只是南洋來的一個醫學會的會長，只是聯合醫院項目的合作伙伴。

再近一點，只是想介紹給媽媽的男朋友。

只是一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叔叔。

僅此而已。

尹若鴻神黯然，心里很疼，卻對著姜燦出一個唯唯諾諾的笑。

尹澄拽了拽姜燦，給使個眼，“姐，你干什麼？干嘛這樣跟叔叔講話？”

“如果他是爸爸，我們有了委屈當然可以跟他講，他也可以幫我們出頭……”姜燦抖著聲音，“可他是爸爸嗎？”

尹澄低下頭，囁嚅道：“我們……我們沒有爸爸。”

“是，我們沒有！”姜燦忽然抬高聲調。

尹若鴻一驚，額頭上已然冒出一層細細汗珠。

他的心怦怦跳著，在和姜燦目匯的那一刻，兩人對某些事，似乎已經心照不宣。

“燦燦……”尹若鴻嚨發，口干舌燥，在喊出名字的一瞬間，千言萬語好像都被堵了回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姜燦小臉蒼白，盯住尹若鴻，一字一頓：“我們沒有爸爸，所以，我們跟尹會長之間要有分寸，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太沒界限。”

“明白了嗎，小澄？”

尹澄雙手揪住角，看看姜燦又看看尹若鴻。

或許是親之間獨特的應，他恍然間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

霍知行在董事會上，似笑非笑的目帶著些許寒凜，從頭到腳散發的那種迫，讓整個會議室都陷了低氣。

所有人大氣不敢，低著頭裝模作樣。

前面幾個投資方案遭到重重阻撓，是霍知行頂著巨大力實施下來。

如今捷報頻傳，每個項目純盈利都超過數十億，霍氏再一次站在行業金字塔尖上。

霍文淵的眼沒錯，在帶領霍氏財團賺錢這方面，霍知行自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各位叔伯，”霍知行冷冷一笑，“現在在你們眼中，我還是判斷不準嗎？”

“不，當然不……”

“那就是，年無知？”

幾個頭發花白的叔伯仗著資歷老，又都是霍展鶴的親信，平時橫行霸道慣了，經常在董事會上頂撞霍知行。

而如今被他強勢的氣場震懾，冷汗直流，尷尬的笑著。

霍知行是霍文淵親手培養的，鐵手腕也跟他如出一轍。

幾只老狐貍已經預見到自己自己下場，正準備紛紛表忠心，再把手中那點權力出來，回家養老，這時方寒拿著手機慌慌張張走到霍知行邊。

霍知行臉驀地變了，頭也不回沖出會議室的門。

……

方寒全速開著車，不時從后視鏡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霍知行的臉。

霍知行面無表，深邃的眸底掠過一道霾，拳頭攥住。

剛剛那通電話是尹文熙打來的——

“燦燦……剛才來我這，問我跟尹若鴻的事。”

“都知道了？”

尹文熙沒有說話。

霍知行眉心擰，連呼吸也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知行，我把從前的事都告訴燦燦了……其實就算我不說，也能猜到。已經把那只箱子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我瞞不住的！”

“我說完之后，就跑出去了！知行，拜托你去找找……我害怕出事啊！”

“爺？”方寒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別擔心，我們的人已經在行了。而且之前我一直派人盯在尹太太那邊，他們會跟上，不會讓有事的。”

“現在況怎麼樣？”

方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后把手機給他。

屏幕上顯示的是保鏢跟隨姜燦的路線圖。

“走的都不是什麼偏僻地方，爺放心吧！”

“嗯。”

霍知行不擔心這個，他知道他的燦燦不是個任的小人。

不會做傻事，不會讓他煎熬。

只不過有些事一時接不了，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靜一靜罷了。

霍知行沉聲道：“讓那些人別跟的太近，別讓發現了。”

“是。”

“前面路口的地方把我放下。”

方寒怔了怔，在前面停車。

這地方離某個公園近的。

霍知行回想姜燦走過的路線，有海邊的小路，有喜歡的那條夜市，有分發奧特曼和小怪頭飾的網紅店。

走過的，都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他輕輕笑起來，眼眶發，大步朝公園走過去。

當初姜燦剛來央城，第一份工作被人排，不順心的時候，就會來這個小公園喂鴿子。

而現在天寒地凍，鴿子早就回窩了，遠遠看過去，只有那個小纖瘦的影獨自坐在花壇邊。

夜幕把世間萬都染上了孤單的暗。

霍知行心口一疼，趕忙跑過去握住的小手。

的手冰涼，讓他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老婆……”他聲音微微沙啞。

姜燦怔了一會兒，抬眼對上他深邃的雙眸，心里像掀起浪花，止不住的翻騰。

霍知行蹲在前，把的小手放在邊呵熱氣。

周圍很暗很靜，他給的溫暖從掌底一直滲到心房，慢慢融化心上的冰。

沉默半晌，抖著聲音輕輕問：“老公……你都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