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岑伯就回來了。

他手中還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等姜燦吃完，他揮揮手讓傭人把面前的餐撤掉，然后把電腦擺在面前。

霍知行也到奇怪，湊過去一看，電腦屏幕上竟然是一行行一列列的表格，和麻麻的數字。

“這些是賬目，不是集團的，是整個霍氏莊園的。”

霍文淵語氣平淡，“姜燦，你仔細看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妥。”

“爺爺，這……”

霍知行剛想說話，就被姜燦私下里按住手背。

沖他使了個眼，輕輕搖頭。

很明白這是霍文淵在考。

自從上次查出西郊地塊的違法買賣跟霍展鶴有關時，霍老爺子就對另眼看待了。

最近這段時間霍文淵經常讓霍知行帶來家里吃飯，有時裝作不經意的問一些問題。

而聰明如，總能答的滴水不。

上次考了對國際政治形勢的看法，這一回……莫不是該考經濟賬了？

姜燦深吸一口氣，聚會神的盯著電腦。

賬目繁瑣復雜，數字挨在一起，看起來不費眼睛，還費腦子。

必須有良好的記憶力，才能對數據做出準的分析，以便于找到霍文淵所說的“問題”。

姜燦靜下心來，一點點突破，半個小時很快過去，霍氏山莊的賬目也在心中有了基本廓。

移鼠標，很果斷的圈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霍文淵看過之后眼眸微瞇，“這些錢，是用于家中孩子們的生活的。”

“我知道，所以只刪了一小部分，基本的吃穿住行還是要保障的。”

霍文淵眉一挑，“你這一小部分？你刪的這些，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如果是小數目，我不會計較的。”姜燦笑笑，“霍爺爺，我認為霍家子弟不需要那麼奢侈。如果是未年人，每個月有固定的零用錢就可以。”

“但如果是年人，就要有為家族分憂解難的意識，得自己出去賺錢才好！”

霍文淵聽著的話，心底忽然亮堂起來。

姜燦畫出來的這些，正是他也想刪除掉的。

況且姜燦說的沒錯，霍家子弟不需要那麼貴，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錢來的太容易，會讓他們失去野，失去適應叢林社會的能力。

不過霍文淵還想考考，微微笑道：“但我覺得……我們霍家的子孫，不應該過的太寒酸。”

“爺爺，”姜燦認真的看著他眼睛，“霍家孩子的生活水平已經是央城天花板了。”

“而且我認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人活的太舒服，就會失去斗志的。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更懂。”

霍知行手扶額，了口袋里五百塊的零用。

這個小作沒能逃過姜燦的眼睛，在桌子下猛一打他的手，沖他嗔般瞪了一眼。

霍知行笑笑，反手將的小拳頭握住。

“嗯，說的不錯。”霍文淵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姜燦想了想，“安保費用和私人保鏢的費用是重疊的，也應該去掉。”

“什麼？”霍文淵怔了怔。

“霍爺爺，”姜燦不不慢的解釋，“霍家已經配備了最先進的安保系統，也雇了最好的安保人員分布在各個院子里，沒有必要再請私人保鏢吧？既然是私人保鏢，就應該走個人的賬，這個錢哪有讓公家分攤的道理？”

霍知行心里暗爽，給自己老婆豎起大拇指。

姜燦說的這幾個問題，直指霍展鶴跟霍知言。

霍家這一輩的孩子里，除了霍知行是老爺子最看重的，還有幾個堂哥堂弟，都在總部效力。

另外幾個堂姐堂妹也是巾幗不讓須眉，都在各自的分公司里做的風生水起。

唯有霍知言，從沒往家里賺過一分錢，卻每個月花錢如流水，岑伯常常絞盡腦給他平賬。

至于私人保鏢，也是霍展鶴和霍知言才有。

霍知行曾提過這個問題，還跟爺爺激烈討論過。但霍文淵總想平衡各方勢力，對霍展鶴的一些所作所為也都睜只眼閉只眼。

然而現在，霍家確實需要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了。

再不改，恐怕也會跟當初的姚家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那這幾項呢？”霍文淵故意笑了笑說，“這些不用省了嗎？”

姜燦一看，那都是長工和傭人的福利。

雖然也有重疊的部分，但還是搖了搖頭。

霍文淵眼中掠過一抹澤，“為什麼？”

“霍家的待遇福利非常好，這是能把人留住的前提。”姜燦輕聲道，“一個家族要想長盛不衰，說到底，靠的還是人。”

“霍家家大業大，長工和傭人很多。我知道這其中難免有些人會有小小的行為，占公家的便宜……但這點錢還是不能太計較，不要因為某幾個人行為不檢，就把所有人的功勞都抹了去。”

很好！霍文淵著下，笑著點了點頭。

這姜燦又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霍文淵轉轉眼睛，“這種行為讓我很氣憤，該怎麼辦？”

姜燦笑了，經歷幾十年的風雨，還跟老頑一樣，不就“氣憤”！

“霍爺爺，您老人家眼里不得沙子，那就建一個監督機制，傭人長工們互相監督。有了約束和監管，再想小小不就難了嘛！”

霍文淵扁扁，不說話。

姜燦想了想，“嗯……如果還不行，那就將東西的人抓個正著！該辭退就辭退。霍家不會虧待有功勞的人，但也不能縱容品行不端的人！”

“嗯，你很會管理家事。”霍文淵贊許的看著。

此時他傅秀玉附，腦海中想的不是這個孩到底有多優秀，而是自己這傻孫子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這優秀的孩娶進來？

姜燦微微頷首，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我還差的很遠。”

“燦燦。”這是霍文淵第一次這樣親昵的稱呼，“以后霍家的家務賬，就由你來管吧！”

“什麼？”姜燦大吃一驚。

連旁邊的霍知行都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過后，他臉上出開懷無比的笑。

“怎麼？”霍文淵半開玩笑，“不愿意給我們霍家管賬？”

“那……等你當了霍氏莊園的主人，管賬就名正言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