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回到別墅，怒不可遏的把外套一，狠狠摔在地上。

所有傭人都怔怔看著他，大氣不敢出。

姚夫人也臉難看的走進來，往沙發上一坐，眼圈漸漸紅了，半晌又氣又委屈的吐出一句話：“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過這種辱！”

姚政瞥一眼，不說話。

姚夫人也是出名門，二十多年前風大嫁的時候，把另外三大家族的排場都比下去了。

如今卻到了彎著腰向姜燦賠禮道歉的地步。

“我有什麼錯！”姚夫人哭起來，“我唯一的錯，就是不該……”

“夠了！”姚政瞪了瞪。

他知道要說什麼。

但當著姚曼寧的面，這種話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口。

姚政看向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姚曼寧，臉又沉了一下。

“你還有臉站在那！”他厲聲呵斥，“今晚的事，全都是因你而起！”

“你就算想陷害那個姜燦，也想個聰明點的法子！再說，我們姚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之家，但我們世世代代做事都是明磊落，從來不會用這種辦法去害人！”

“姚曼寧，”姚政氣的臉上都搐起來，“你把我們姚家的臉，都丟盡了！”

姚曼寧咬著，默不作聲，心里的怨恨卻如火山發一樣噴涌而出。

“看來跟霍家的聯姻，是保不住了……”姚政長嘆一聲。

“爸，不可能的！”姚曼寧慌張道，“我會再想辦法，我一定……”

“你還能想什麼辦法！”姚政徹底怒了，順手拿起旁邊的古董瓷瓶往地上一摔！

瓷瓶發出清脆的聲響，四分五裂，崩出來的瓷片兒扎到姚曼寧的腳。

驚一聲，連連退后。

“爸……”

“你別我爸！”姚政怒吼，“我告訴你，以后最好離霍知行遠一點，別再去自取其辱！”

“難道就任由那個姜燦踩在我們頭上？”

“不然呢？”姚政冷冷橫一眼，“今晚什麼形勢你看不出來？霍知行一顆心都撲在那個人上，王云也站在那邊……聽說，傅秀玉對這個兒媳婦也十分滿意！專程從英國趕過來，就是給姜燦撐腰的！”

姚曼寧氣的直發抖，臉慘白。“可是……霍家爺爺是支持我的。”

“呵，有什麼用？”姚政冷笑，“霍氏大權最后還不是落在霍知行手上！再說，無論姓王的還是姓傅的，咱們又能惹得起哪一個？恐怕就連霍文淵都得好好考慮！”

“那我就一點希都沒有了嗎？”

姚政看著冥頑不靈的樣子，只覺得心煩，一甩手上樓去了。

姚夫人也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看向姚曼寧的眼神帶著極度的厭惡與不耐煩。

“媽……”

“住口！”姚夫人呵斥，“剛才的話我沒說完……呵，我唯一的錯，就是當年不該把你從孤兒院領出來，不該讓你姓姚！”

姚曼寧怔愣許久，耳朵里轟的一聲響。

那些明明已經忘卻的過去又在記憶里撕開一道淋淋的口子，張著盆大口朝撲過來。

“曼寧，”姚夫人眼神輕蔑，“你上沒有流著姚家的，是本配不上霍知行的。”

“再說，原本應該跟霍知行聯姻的就不是你！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早知道你這個替代品這麼不守本分，我寧可這些年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兒！”

說完，姚夫人也在管家的攙扶下回房間休息了。

廳里剩下的傭人都以一種同的目看向姚曼寧。

姚曼寧像座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慢慢回籠，才緩緩踱步離開。

呵，孤兒院，領養，姚家千金……

姚夫人那些話像鬼影一樣跟著，踩碎最后一自尊和驕傲。

那些話敲醒了，一直引以為榮的姚家千金的份，實際上脆弱的不堪一擊。是個戴著面的千金，面下面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臉。

……

姚曼寧鬼使神差走到院子里，偌大一個姚家，宏偉如城堡，極盡奢華，卻沒有一是真正屬于的。

穿過長廊繞到后院，在這里有一棟獨立的中式建筑，坐北朝南，于山水之間，是個絕佳的居所。

站在門口，雙手握拳頭，眼神憎怨，盯住大門。

“大……大小姐？”一個老傭人開門，驚訝的看著，“您怎麼來了？”

“妹妹呢？”

“在休息。”

“我進去看看。”

傭人想攔，卻本攔不住。

姚曼寧徑自走了進去。

這棟建筑裝修，連一個擺件都著無比的尊貴。住在這里的人，才是姚氏夫婦真正的掌上明珠。

姚曼寧推開臥室門，寬敞漂亮的房間里滿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儀。

蒼白瘦弱的孩坐在椅上，醫生護士圍在邊，隨時待命。

一見了姚曼寧，微微一怔，漂亮的大眼睛里出一疏離。

“姐姐。”輕輕喊了一聲。

姚曼寧笑不出來，心頭怒火早就吞噬所有的理智。

但還是勾勾角，故作關心的樣子走到跟前，“妹妹，最近好些？”

“嗯。”姚晚音點頭。

姚曼寧轉看向醫生護士，“你們都出去吧，我跟妹妹單獨說兩句話。”

姚晚音有些怕，抓住椅扶手，了，但又不敢說什麼。

畢竟這二十幾年，姚曼寧才是姚家的千金。

姚晚音心中黯然。

要怪只能怪自己不爭氣的，從出生開始就疾病纏，幾次差點沒命。

姚政遍尋名醫，中醫西醫全都試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小姐的狀況，可以用藥維持生命，但無法徹底治，更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而且隨著年齡增長，病或許會加重，二位要早做準備！”

可姚夫人不好，不能再生育，姚家又需要一個健康的兒去爭取聯姻，去為姚家撐門面。

于是姚夫人才在孤兒院里選中了姚曼寧。

不僅僅因為姚曼寧健康活潑，還因為的生辰八字跟姚晚音相合。

一位大師說過，要想保姚晚音的命，就得有個姐姐把福澤給，讓一生無虞。

不管是不是真的，姚夫人心切，便相信了。

他們夫婦倆也一直是把姚曼寧當兒悉心培養的。

至于姚晚音，多年來纏綿病榻，很出去走，以至于外界都以為姚家只有一個兒，基本上忽略了姚晚音的存在。

“妹妹。”姚曼寧眼中掠過一抹冷，“我看你頭發了，姐姐幫你梳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