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接起來一問，竟然是趙恒達。

差一點兒就把這個老混蛋給忘干凈了。

正要掛斷電話，趙恒達趕說：“別別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說！”

“你媽媽回海城了吧？我想盡快和把離婚手續辦了！”

趙恒達的聲音難得很溫和。

很難從他的聲音判斷出他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爛人。

“我聯系一下我媽，上午九點吧，你直接去民政局門口等！”

“好！”

這個老家伙，這麼痛快的嗎？

如此好說話，不會又準備作什麼妖吧？

畢竟，江山易改，本難移，遙反正是持懷疑態度的。

養母一向起得早，遙給打電話，很快就接了。

“遙遙，找我有事？”

“趙恒達同意和你去辦離婚，我跟他說好了，就今天上午！”

說完，遙又反復囑咐林芳，不管趙恒達說什麼都不要心，這個婚，一定要離。

養母了大半輩子苦，早一天和趙恒達了斷，早一天輕松。

林芳的哽咽著說：“知道了！”

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如果說和趙恒達在一起是為了報恩，這麼多年，也報得差不多。如茵跟說過很多話，都聽進去了。

兩個人已經說好了，以后一起生活，彼此照顧，盡量不給遙添麻煩。

辦離婚的時候，如茵開車帶林芳去的，和遙在那里到了面。

看到如茵一直戴著墨鏡，遙心下疑，趁不注意，抬手就摘了的眼鏡。

的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

“媽，你這是怎麼了？”

如茵剛開始不肯說，在遙地再三追問下才輕描淡寫地說：“我和景老爺子鬧掰了！”

不用細問，遙就能猜到一定是因為。

連親媽都因為遭遇到了力，這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林芳輕輕攬住了如茵的肩，低聲安著。

很快，趙恒達晃晃悠悠出現了。

預料之中的胡子拉扎的邋遢樣兒，對上林芳的目時，他空的眼神亮了亮。

“阿芳，你最近好嗎？”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林芳裝不出冷漠，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口氣盡量平靜：“好的。”

趙恒達以為林芳起碼會問一句他過得怎麼樣，哪怕是出于禮貌，也該問一問吧，可惜，并沒有問。

“進去吧！”

“好！”

看著他們一前一后走進民政局，如茵滿臉擔憂：“趙恒達不會又耍什麼花招吧？”

雖然和趙恒達打道的時候不多，可從林芳偶爾的只言片語，和遙對他的態度，就能知道趙恒達是一個多麼極品的無賴。

突然主提出離婚，十有八九憋著什麼壞呢。

林芳這個人太善良了，和遙都擔心一時心，這個婚再離不。

“媽，要不然咱們也進去吧？”

遙怕事有變，準備陪在養母邊。

還是如茵一把拉住：“算了！還是等一等吧。萬一這個婚離不，那就下次，總有離的那天！”

也對！

遙輕嘆了一聲，沒再堅持。

低頭看了一下微信，景晏發過來的，只有兩個字：好的。

來民政局的路上，請了假，只說家里有事，要請假一天。

今天是周五，請了假，周六周日也沒打算再見景晏。

心里已經有了計劃，只是，暫時還不能對任何人說。

十幾分鐘以后，趙恒達和林芳保持著進去時的距離，慢吞吞走出來。

看到林芳手里著的紅本本，遙和如茵懸著的心終于放回原。

這是，了！

趙恒達走到遙面前，眼神空，聲音啞得厲害：“答應給我的錢，兌現吧！”

當然要給錢，遙立刻拿出手機，卻被如茵一把按住。

直接從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在趙恒達眼前晃了一下。

“五十萬！我買你從此以后從林芳和遙遙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趙恒達眼珠轉了轉，瞇起眼睛：“一百萬，我絕對答應！”

“坐地起價？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我出的錢本就比遙遙多了不，無非是看在你這些年對們母的照顧。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收回這張支票！”

說著，還真就要收回去。

趙恒達急了，聲調都拔高了幾分：“給我，給我，我答應！”

他沖過去就要扯那張支票，如茵卻麻利地背到后，劃開手機屏幕，用攝像頭對準了他。

“我得錄下來，省得你到時候再來敲詐！”

趙恒達瞪著如茵，氣得額角青筋凸起。不過為了五十萬，他什麼都能忍。

錄了視頻，趙恒達拿上支票，又深深地看了林芳一眼，這才轉離開。

林芳不知不覺間就紅了眼眶，喃喃道：“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芳總覺得剛才趙恒達看的那一眼，像是含著別的容。

還是遙輕輕摟住，低聲安：“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多會有點兒傷吧，您別多想！”

如茵和遙都替林芳高興，們三個一起去餐廳慶祝。

“媽，離婚快樂！”

遙舉杯，臉上難得出輕松愜意的笑。

“你這孩子……”

林芳的心很復雜，是一個很普通的傳統，骨子里還是覺得離婚并不是一件彩的事。

聽到遙這麼說，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如茵笑著說：“這真是值得高興的事，人就這麼一輩子，咱們都進人生下半場了，沒有什麼比開心自由更重要了對不對？”

聽到的話，林芳的臉總算是變得好看了一些，破天荒地喝了一點點紅酒。

嘗不出來紅酒有什麼好喝的，直說如茵凈花冤枉錢，還不如點個果實惠。遙和如茵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改變的消費觀，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不過如茵卻很有信心。

“反正我天天也沒那麼忙，給我，起碼給你改造個半品出來。”

“但愿吧。”

三個人有說有笑，畫面溫馨極了。

如茵給私人助手打電話，讓訂機票飛去國外公司總部。

遙突然開口：“媽，多訂一張吧，我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