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一定沒想到會有人跟著他，他穿過了兩條街都沒有發覺。

等到他在一棟老舊的小區門前停下腳步，徐小天不由擰了眉頭，把車子停在一個僻靜的角落。

路辰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連著了兩支煙，這才慢吞吞地進了小區。

就在徐小天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的時候，看見路辰停下來和一個戴著黑鴨舌帽和口罩的高個子男人說話。

兩個人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墻，從路辰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得到。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四下看著，大概因為意見不合，兩個人才說了幾句話就有點兒急眼，眼看著要打起來。

那個黑人像是妥協了，輕拍了幾下路辰的肩膀，似是在安他的緒。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煙盒，了一支煙遞到路辰的手里。

路辰猶豫一下，接過來，不過并沒有點燃，只是用手指夾著，恨恨地看著那個黑男。

黑男盯著手里的煙看了一會兒，把口罩下來，把煙叼在了里。

才了幾口，路辰就吼了一句什麼，那人立刻把煙扔掉，把口罩重新戴好。

路辰扶著方向盤，瞇起眼睛細看，雖然還不到一分鐘，可他還是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有點兒眼。

直到那人再次拍了拍路辰的肩膀，轉準備離開時，徐小天突然想起來了。

中年男人，和景晏有一點兒相似，同時又和路辰有關系……

一定是景一騰！

他有點兒激，立刻拿出手機打給景晏。

“我好像發現景一騰的下落了！”

“在哪里？”

一個小時以后，景晏接到了保鏢的電話。

景一騰已經被他們抓到，送去了警局。

景晏特意待他，保，不許告訴爺爺。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給遙發微信，告訴了景一騰被抓的消息。

遙盯著那條微信看了好久才確定，不是做夢，是事實。

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魂不散又若有若無出現在生活中的男人，終于被抓了。

長久以來抑在心底的憋屈和苦楚，一下子涌上來，口腔里一片苦。

景晏的微信來了：【別難過，都過去了。】

他知道此時的緒。

只有他懂。

只有他。

遙回復：【謝謝你！】

景晏：【不要謝，你得謝徐小天，是他發現的。】

下班的時候，和徐小天在樓下面。

徐小天知道，不用他親口說，景晏一定早把景一騰的消息告訴遙了。其實他也很高興，遙無緣無故被牽扯進景家的恩怨之中，作為朋友，他是非常心疼的。

“都過去了！”

徐小天的眼神如一般溫暖，仿佛能直接暖到人的心里。

“嗯，都過去了！”

遙扯起角笑了笑。

坐徐小天的車回他的家，半路上接到了路辰的電話。

原本是不想接的，之前就是這麼做的，可是這次，只響了一下就接了。

景一騰被抓的消息路辰一定知道了，突然有點兒好奇路辰會對說什麼。

“喂，路辰……”

“遙，有兩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低沉沙啞。

像是喝了酒，有點兒含糊不清，不過遙還是聽清了。

“什麼事？”

“上次你被救，你以為是我，我沒有否認，一直心安理得地讓你認為我連續救了你兩次命。其實，我只救過你一次，就是九曲村那次。后面那次，救你的人是景晏！”

“他驚到我了，為了你，他是真的愿意豁出命去。這陣子我一直有負罪，覺得自己像是了別人的東西。”

“你并不喜歡我，甚至都不太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確實救過你，讓你無法拒絕和我做朋友。可那次救你，只是偶然，并不代表我多善良。只能說，我有善良的一面，僅此而已……”

他突然不說了。

遙聽出了他在哽咽。

腦子有點兒，一直以為認定的事實被證明只是一個誤會，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怪不得那次景晏有一段時間沒上班，想來應該是了傷。

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一個字都沒有。

心里有無數種緒沖刷奔騰，最終歸于平靜，只剩下一團綿綿的暖意縈繞不去。

竟然是他！

果然是他！

原來是他！

“嘟——嘟——”忙音傳來，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

車窗外，流溢彩的世界飛速后退，模糊一條并不真實的帶，給人穿梭時空的錯覺。

遙怔怔地看著，若有所思，其實大腦空白了很久。

一個男人，愿意豁出命去救你，說明了什麼？

是，一定是！

心里一陣陣刺痛，痛得忍不住五都皺一團，指尖握，刺進手心。

以前在一本書里看過，最相的人一定不能在一起。當時還在心里嘲笑作者的偏執，畢竟，現實生活中因為相而結婚的人有很多。

可此時此刻，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對來說，真的是這樣。

在終于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上景晏之后卻猛然發現，可能永遠無法為他的妻子。

鼻尖發酸，酸得有點兒煩躁。

不想哭，一點兒都不想。

“怎麼了？臉這麼難看？”

徐小天的話把從紛的緒中拉回現實。

遙怔了一下，轉頭看他：“路辰剛剛跟我坦白，上次救我的那個人不是他，是景晏！”

并沒有在徐小天的臉上看到驚訝。

也就是說，他應該一直都是知道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遙有點兒生氣。

是生徐小天的氣。

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一樣，他為什麼瞞著呢？有什麼必要？

察覺到了的緒，徐小天抱歉地笑笑：“不是我故意不說，當時是景晏不讓我告訴你的，他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覺得他救了，就欠他一個天大的人，對他的態度也因為這個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

而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希遙活得純粹，自然。

“心理負擔？！”

遙喃喃重復著這四個字，不自覺地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