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接。
鈴聲斷了幾秒,又再次響起。
遙只覺得頭皮發麻,一咬牙接了起來。
悉的惻惻的聲音,帶著可怖的笑意:“手機就在你旁邊,為什麼不接?你以為可以躲得過去?”
這次,遙覺得連后背都開始陣陣發涼,直骨髓。
手機在旁邊,景一騰都知道?
難不他在自己家里安了攝像頭?
遙有點兒慌,幾乎下意識地四下張,目掃過每一個可疑的地方。
“我在你家對面!”
景一騰的聲音里笑意更濃。
接著,他又說了一句:“在我這里,可以看到你在做什麼,也可以看到景晏在做什麼!”
遙心尖一,下意識地跑去拉窗簾。
可是急中生,用力過猛,窗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
對面那棟樓,幾乎每家都是燈火通明的,那麼多戶人家,景一騰混在里面,本就找不出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持續傳來:“你這是我在你家裝監控探頭,監視你的一舉一?”
遙角輕,放棄了拉窗簾,重新坐到沙發上的時候,雙有點兒發。
“你知道嗎?景晏現在正在家里喝悶酒呢。他從小到大,緒一直掩藏得很好,一個人喝酒的時候實在不多。更何況,還是毫無風度地對瓶吹紅酒!”
遙握手機,心跳加快,這個變態,到底想表達什麼?
“景晏帶著齊溪回過景家,可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并不齊溪。你說,他會因為誰因為什麼事喝悶酒呢?”
聽到遙這邊一直不說話,景一騰突然暴躁起來,吼道:“說話!”
遙渾一,手機差一點兒手掉到地上。
沉聲說:“不知道!”
“媽的,像你這種水揚花的人,當然不知道了!景晏當然是為了你,你把他甩了!天之驕子,哪里經歷過這些?”
遙出言糾正:“不是我甩了他!”
不過就是睡友的關系,有什麼甩不甩的?太可笑了。
隨時可以一拍兩散好不好?
景一騰兇狠道:“這個重要嗎?我現在要隨時知道景晏在計劃什麼,并且要第一時間知!只有你能做到!你是唯一一個!”
“我不是!”
好在他并沒有站在自己面前,要不然遙可能沒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冷笑,然后是景一騰越發沉的聲音:“你是!只有你!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辦法,立刻去找他,跟他和好!當然,如果你不在乎你母親的命……”
他的聲音低下去,詭異得讓人心驚。
“我……答應你!”
遙知道景一騰知道和景晏散了以后會要求這麼做,而,沒有拒絕的資格。
母親的命還在景一騰的手里。
可是,以耿直的子,絕不可能出賣景晏。
所以,心里生出一個念頭,等母親病穩定以后,得想辦法把轉移到一個景一騰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可能的話,也會跟著母親一起走。
拋下和蘇裕的恩怨,拋下對景晏剪不斷理還的,靠著自己的雙手,有信心讓母親過得好,讓自己過得好。
那些都是后話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先把景一騰應付過去。
“好,很好!不過我提醒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好!”
掛掉電話以后,明知道是徒勞,不過還是往對面樓又看了一眼。
就算看到景一騰在哪里又能怎麼樣呢?
什麼都做不了。
惹怒了景一騰會是什麼下場,清楚得很。
在沙發上呆坐了半個小時以后,走出門,敲響了景晏家的門。
“我可以進去坐一會兒嗎?我有話跟你說!”
景晏狐疑地打量了遙一遍,側了個把讓進去。
客廳的窗簾沒有拉上,對面樓的燈火一覽無余。
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雙手握,沉默著,復習著事先打好的腹稿。
景晏覺得遙非常反常,連眼神都復雜難辨。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遙微微后仰,作散漫:“突然想找個人說說話!”
“突然?我看你是有備而來吧?”
遙怔了一下,轉眼看向別,淡淡地說:“你以為我要和你說什麼?”
“說什麼?”景晏端起桌上剛泡好的熱氣騰騰的咖啡,睨了遙一眼,“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和徐小天快要結婚了,為免他誤會,讓我從這兒搬出去吧?”
這樣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原本,遙是想告訴他,徐小天是自己的假男友。
既然景晏這麼說,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我和小天確實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不過,這里是你的家,我沒有權利讓你搬走。我只是想跟你說,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你別多想,就是普通朋友!”
景晏有點兒茫然:“普通朋友?你覺得你可以做到?”
遙笑笑:“可以啊!”
“我無所謂!”
剛剛在樓下看到的時候,還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樣子,怎麼態度突然就變了?
是徐小天對說了什麼?
不太可能!
在遙之前的描述里,他明明是那種不就會吃飛醋的人。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也只能靜觀其變。
遙明明并不擅長長篇大論,可是卻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再后來,突然起關掉了客廳的大燈。
說:“你家的燈太亮了,有點兒刺眼!”
“遙,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就是想這麼靜靜地在黑暗里坐一會兒,你陪我一下,什麼都不要問!”
其實,不過是演給景一騰看的。
此時的他,一定還在靜靜地窺著他們的一舉一。
關掉燈,他可能以為臨時起意,要在客廳里和景晏親吧。
客廳里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月進來,很多地方都照不到,遙的臉完全陷在黑暗之中,只有眸盈盈流轉。
景晏靜靜地看著,真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這麼坐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似乎覺也很不錯。
上淡淡的洗的清香盈盈飄來,景晏心里不由一,修長的指尖了。
“遙……”
他的聲音像是隨時會沉夜之中,很輕,很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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