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棘手,他心里其實也沒底。
他只是催著遙快點兒把做好的飯菜都扔進垃圾筒。
沒過一會兒,蘇裕扣上筆記本電腦,走過來坐到景晏的對面。
掃了一眼空空的餐桌,蘇裕凝眉:“景晏,怎麼回事?你都吃了?”
這不可能!
景晏就算再,也吃不了多。
遙背對著廚房門口,正埋頭洗碗,假裝沒聽到。
景晏臉不變心不跳:“遙做得,我以為你不吃,就全吃完了,信不信由你!”
也不知道蘇裕信不信,反正沒有提出質疑,拿手機點了一份外賣,又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把景晏過去陪聊天,遙把水龍頭關小了一點兒,作也放輕了許多,豎著耳朵努力聽他們在聊什麼。
兩個人十有八九會聊起家事,這是一個獲得報的好機會。
大概是因為房子里的家太,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可兩個人說話就像是自帶擴音,聽得很清楚。
遙聽著聽著,不停下來,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水砸在的手背上,都渾然不覺。
景晏果然心思細,城府極深。
以為景晏真的對景家的家產不敢興趣,可是從他和蘇裕的只言片語里,分明聽出了他的野心和謀略。
他在一步步計劃,誓要把整個景家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以他的能力,遙知道,他完全可以做得到。
那麼,知道這些以后,作為景一騰和景樺的眼線,到底要怎麼跟他們待?
說實話?還是瞞?
“洗個碗怎麼這麼久?故意磨蹭是不是?”
蘇裕的聲音陡然傳來,尖利刺耳。
遙怔了一下,隨手拿起盤子的時候差一點兒手摔碎了。
沒說話,把盤子一個一個沖干凈,放到消毒柜里,了手走出廚房。
還以為景晏已經走了,沒想到他已經換上了睡,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看樣子是要留宿了。
茶幾上放著幾個明顯沒怎麼過的飯盒,應該是蘇裕點的外賣。
遙竟然只顧著走神,連敲門聲都沒聽到。
束手站在蘇裕面前,等著的吩咐。
蘇裕當然不會讓閑著,不知道從哪里搬出一大摞文件夾放到桌上,讓遙幫做個目錄出來,越詳細越好。
剛說完,景晏就扯著遙坐下來,把一個沒開蓋的飯盒推到面前,又拿了筷子遞到手上,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吃!”
蘇裕火了,指著景晏的鼻子:“景晏,你干什麼?是我的私人助理,我給安排工作呢,你卻招呼吃飯,你什麼意思?心拆我的臺是不是?”
景晏好像完全沒聽到,催促遙快吃。
遙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不能聽你的,我得聽老板的!”
已經得前后背了,可是不想上崗第一天就和蘇裕鬧翻。
背后還有佳,不能任!
“看來我只能喂你了!”
景晏了飯盒,確認還是熱的,這才慢條斯理地打開飯盒,用筷子夾了一片牛遞到遙的邊。
蘇裕用力扳了一下景晏的肩膀,他卻紋不,冷冷地說:“姐,如果你是想靠死遙來達到報仇的目的,那我看不起你!”
這話說得太重了!
蘇裕角輕了幾下,說:“你胡說什麼,我哪里想死?”
“不是想死,那就是想累死!私人助理就沒有下班時間嗎?你把當保姆也就算了,還弄這些七八糟的文件給。傻子都看得出來,你今晚本就沒打算讓睡!這些工作不是應該書做嗎?”
蘇裕張了張,沒說話。
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是又要當保姆,又要當書!是不是明天還要讓當司機,當跑,做所有你能想到的瑣碎的事?你不是想累死,鬼都不信!”
遙實在不了景晏,他太執著了,一直舉著筷子,仿佛不張吃掉這塊兒牛,他就會一直舉到天荒地老。
想告訴景晏,的事不用他管,可他卻對眼神示意,不許說話。
“吃啊!”
景晏的聲調高了一些,遙也懶得再想別的,接過他手里的筷子,自顧自吃起來。
“去餐桌那邊吃!我和我姐有話要說!”
“好!”
景晏隨后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放到遙手邊。
這是遙第一次看到景晏和蘇裕吵架,確切地說,是辯論。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急不徐,可火藥味卻很濃。
景晏跳出了和蘇裕的姐弟關系,站在絕對公正的角度去分析蘇裕過度榨員工勞力的行為,蘇裕漸漸沒了招架之力,徹底敗下陣來。
最后的結果是,景晏現場擬定了一份簡單的勞合同,把雙方的權利和義務列得清清楚楚。
他把合同扔到桌上,嚴肅道:“蘇總監,簽字吧!”
“我憑什麼簽字?”
“憑我們剛才辯論我贏了!”
“我不簽你能把我怎麼樣?”
景晏勾了勾角,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蘇裕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被景晏抓著手指頭在合同的最后按了手印。
“手印都按了,你還不簽字?”
“我不簽!”
蘇裕有點兒惱怒,扯了幾張紙巾用力自己被印泥染紅的手指。
氣氛陷僵持,落針有聲。
這是遙有生以來吃的最尷尬的一頓飯,是真不習慣有人替自己出頭,尤其這個人還是景晏。
知道景晏的原生家庭是什麼樣的,也知道蘇裕是他最親的人。縱然再恨蘇裕,都不希看到他們因為自己針鋒相對。
勉強吃了幾口,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置事外,便起走到他們面前。
“景晏,我和蘇裕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景晏緩緩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你這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啊!我在為你爭取最大程度的公平,你看不到?”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我姐整得死去活來!”
“我死,我活,都和你沒關系!”
景晏氣得臉鐵青,站起,直接過茶幾站到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字一一頓地說:“和我沒關系?你再說一遍和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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