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爺，我爸爸好的，經常對我和哥哥笑，一點都不像冰塊。”

時野小表認真的替他親爸說話。

陸諶揚眉，笑起來：“是嗎？”

時野點頭，黑眼珠子輕輕一轉，說：“舅爺爺，你是我爸爸的舅舅，應該比我爸爸大很多，可是你看上去跟我爸爸差不多大，你真的是我爸爸的親舅舅嗎？”

陸諶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臉上和眼角的皺紋都在真實的抖。

他指指時野，滿眼笑意和喜：“我這小孫孫可比他爸可多了，舅爺爺必須給你們一個大大的見面禮，哈哈哈哈哈哈。”

沈青璇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時野看了眼自家親哥。

星辰瞥瞥他，故作嚴肅的角不明顯的咧開一小弧。

陸諶站起，深深看了眼沈青璇，自然無比的從手中“搶”過兩個小家伙的小手，牽著往房間里走。

走了兩步，他驀地停下，偏頭看著沈青璇：“瞧我這記，你伯母在隔壁房間，我這就帶你們去。”

隔壁房間？

沈青璇眼眸微，面上盡量不聲，說：“麻煩陸叔叔了。”

陸諶又定定的盯了兩眼沈青璇，隨后笑著點點頭，牽著時野和星辰在前頭引路。

……

陸諶推開隔壁廂房房門時，沈青璇第一眼并沒有看到陸錦。

“小妹就在屏風后頭，是我先進去知會一聲，還是……”

“陸叔叔，我自己進去就好。”

沈青璇看著那扇屏風，輕聲道。

陸諶點點頭，讓到一邊。

沈青璇邁進去，又停了下來。

“怎麼？”

陸諶納罕。

沈青璇微笑：“謝謝陸叔叔了，我帶時野和星辰進去就行。”

陸諶一愣，唉了一聲：“看我。”

說著，忙松開時野和星辰，對沈青璇道：“快進去吧。”

“嗯。”

陸諶從包廂里退出，順道的把房門關上了。

沈青璇盯著屏風上約顯現的人影，定定神，拉著兩個小家伙的小手，慢步往屏風靠近。

走近了，沈青璇嗅到一檀香。

這種檀香不像是用來定神的，倒像是石廟里供奉上香用的香。

沈青璇眼眸微，毅然饒過屏風走了進去。

然后，看到了坐在黃花梨木桌旁的陸錦。

只是這樣的陸錦，讓沈青璇眼神驀地一晃，幾乎快要認不出。

穿著素的古風道袍，頭發往后挽一個髻，耳朵，脖子，手上，沒有一點配飾……哦，也不算完全沒有。

手里著一串玄黑的佛珠。

閉著眼睛坐在那里，著佛珠的那只手舉在前，一顆一顆緩緩撥……真正的出家人，恐怕都沒有那姿態正。

沈青璇心下滋味千百，也不知哪一味占了重頭。

陸錦的狀態有些驚到沈青璇，以至于沈青璇走近屏風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陸錦兩三日的功夫便將俗世之事之人拋諸腦后的超然嗓音倒是先一步響起：“我都說了，我在家念念經禮禮佛打打坐就好了，你非要拉我出來散心。這里環境弄得倒是像那麼回事，不過也是商人圖利，虛有其表。還沒有我那一畝三分地來得清凈清心。”

陸錦以為進來的是陸諶。

沈青璇看著，在心里低低嘆息了聲，開口：“伯母，是我。”

陸錦輕合的眼皮一，眉頭在下一秒擰了起來，不過沒幾秒，便又松開了，繼續有條不紊的撥著手里的佛珠，淡淡道：“如果你是為封家的事來的，那你來錯了地方，我跟封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倘若你是為別的事而來，那與我更是沒有關系。你走吧。”

陸錦這狀態，又何嘗不是“虛有其表”。

倘若真的放下俗世的一切，放下心中的恨，悔，痛，就不會有方才那一瞬間的皺眉。

他這般，反而是因為心里太痛，太恨，只能借助這樣的方式強迫自己冷靜，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