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猛地扣扳機,指節泛白,整條手臂繃如滿弦之弓,隨時都能讓這顆子彈撕碎對方的腦袋。
此刻,他才終于明白——歐紹文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十艘船,而是黛羚!
調虎離山。
歐紹文算準了自己會落子湄公河,才會假意設局,以這十艘船他局中局。
連方才那場賭局,都不過是戲碼而已。
昂威膛劇烈起伏,心臟仿佛要從肋骨里撞破。
這場棋局,他不是沒有預判過歐紹文會反撲,甚至提前布局,用人脈,布下天羅地網。
他利用諾執發出軍火出庫的消息,引蛇出。
他甚至孤注一擲,在出貨前最后一刻,將所有軍火全部換了玩槍。
這一手險棋,正是為了讓馬力庸徹底翻車,被黑道牽扯,曝,借勢彈劾。
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知道局勢詭譎,勝負難料,他已經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
可是,他算了一個最關鍵的點——歐紹文的棋,直接落在了曼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果然是千年的狐貍,他還真他媽生搶!
歐紹文不著痕跡地勾了勾,邊笑意緩緩浮現,永遠那副運籌帷幄的凜然之氣。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這場牌局,無論輸贏,人,都歸我......”
昂威咬牙,拇指猛地扣下保險,目如燃燒的烈焰,低吼,“在哪?!”
所有人屏息,空氣仿佛凝滯。
然而,就在這一刻——
歐紹文后的手下電話猛然震響,那人接起的一瞬,臉陡變。
“文、文哥!曼谷那邊來消息——”
他的聲音略微抖,“黛羚小姐......中途跳車了!!”
話音剛落,歐紹文臉驟然一沉,失神半秒。
與此同時,昂威的怒意值瞬間飆升,他不再顧全大局,毫不猶豫扣扳機——
砰!
“文哥,小心!”
歐紹文猛地側,子彈撕裂夜,疾速貫穿他的肩膀,鮮迸濺。
他形一晃,踉蹌后退一步。
然而,幾乎同一瞬間,他的指尖也下了扳機——
槍口閃爍冷,子彈著昂威的脖頸呼嘯而過,劃出一道駭人的痕。
這短暫的鋒宛如暴風驟雨前的一記雷鳴——
砰!砰!砰!
槍聲炸裂,徹底打破了甲板上長久的僵持。
剎那間,雙方人馬頓時作一團,槍林彈雨之中,子彈撕裂空氣,過船舷穿木板,激起一片片刺目的火星。
“文哥——”
龍九和刀手臉驟變,迅速撲上前,強行將歐紹文拖掩。
鮮順著他的襯滴落在甲板上,殷紅刺目。
“掩護爺!有埋伏——”
船在劇烈晃,鐵錨與浪撞,發出刺耳的聲。
幾名手下強行護住昂威,迅速將他拖向后方,而他手中的槍未曾停歇,瞄準河面迅速冷靜掃。
就在此刻——
探照燈猛然掃向河面,數十艘托艇如同鬼魅一般,破浪疾馳而來。
每艘艇上,兩名全副武裝的槍手,火力全開。
局勢,在此刻徹底失控。
陸地上,四海幫的人馬迅速突破封鎖,迎上昂威,不風地護在后。
鮮順著他的額角落,視野染上猩紅,他卻連眼都未眨一下,抬手連開兩槍。
直到彈夾落,子彈全部用盡。
兩名托艇上的槍手應聲墜海,水花炸開,濺起滾滾猩紅泡沫。
“爺,請指示!”
手下將對講機遞上,語氣急促。
昂威冷冷抬頭,目穿過混的戰場,鎖定遠的河面。
幾艘戰用游艇翻著滾滾白浪,正朝這邊急速近。
船舷上,雇傭兵整裝待發,槍口森然,殺意如。
從服裝標志看,他們隸屬于兩不同勢力。
與此同時,螺旋槳的狂風驟起。
緬甸方向——
數架軍用直升機掠空而至,機艙門敞開,槍手嚴陣以待,黑的槍口直指陸地。
另一側,老撾方向——
同樣派出了武裝直升機,旋翼切割空氣,卷起震耳聾的氣浪。
此刻,整個湄公河上空,戰意滔天。
這一切,都是他與歐紹文留下的后手。
誰都沒想到,局勢竟會發展到這一步,最終不得不出底牌。
昂威微微瞇眼,毫不猶豫將對講機塞坤達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坤達,今日戰局,由你全權指揮。”
他劍眉微蹙,英氣人,語氣淡漠卻不容置疑的冷冽殺機。
“如果你有本事,就替我殺了歐紹文。”
他原本無意在今天對歐紹文下殺手,時機未到,整盤棋局尚未鋪陳完全,貿然行只會引來額外的麻煩。
但剛才那一瞬,他的確了殺心,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此時,湄公河面被完全照亮,恍如白晝。
——
船艙,歐紹文被手下急掩護,他一手死死捂住肩膀,從指溢出,順著手臂落。
刀手跟在旁,神焦灼。
“紹文,快走,我們需要立刻撤離,現在這里的況很危險!”
歐紹文卻毫不為所,他猛地奪過手下手里的電話,聲音低沉冷。
“為什麼讓跳車?!我怎麼代你們的?!”
對面的人息急促,聲音抖,帶著惶恐。
“歐爺,黛羚小姐以死相,不愿跟我們走!昂威的人已經跟上來了,況非常危急!我們......我們無法集中戰力,萬一槍傷到……”
“請指示!是打暈,還是……用藥?”
歐紹文的臉徹底沉下來,眼底翻涌著風暴。
他閉了閉眼,指尖青筋暴起,狠狠攥手機。
還是不愿走。
還是選了昂威。
他的人已經說明來意,可,竟然還是拼死抗拒……
片刻后,他緩緩睜開眼,嗓音低啞,咬牙切齒。
“用藥,別傷,不然拿你是問!”
歐紹文這才察覺到手臂傳來的鉆心刺痛,鮮順著袖口落,將手掌染得一片腥紅,他皺了皺眉。
狹窄的船艙,他來回踱步,腔起伏不定。
“文哥,快走!!來不及了——”
龍九帶著人在甲板上沖鋒陷陣,回頭那刻,他幾乎是怒吼。
片刻后,歐紹文猛地一拳砸向桌面,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抬手抹了把額角,強行下心頭的怒火,手背抵在邊,咬,青筋繃起,仿若極致的掙扎。
這一刻,他想殺人。
可最終,他還是拿起電話,低啞地吐出一句。
“不,別用藥!”
他聲音發,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道——
“不要再傷半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腦海中的意識漸漸清明,所有嘈雜的槍聲和炸聲仿佛都在耳邊化作飄渺的風,隨之散去。
“……暫時從曼谷撤退。”
電話那頭的聲音迅速回應,“是。”
另一邊,在手下的嚴掩護下,昂威穿過槍林彈雨,一路朝停在路邊的黑越野車疾行。
車門剛一拉開,他便果斷鉆其中,厲聲道。
“備直升機,立即護送我回曼谷!”
車輛疾馳發,胎在地面劃出一道尖銳的聲,狂飆而出。
窗外,子彈呼嘯而過,打碎了玻璃,鋒利的碎片濺落在座椅上,車后幾輛黑車迅速追擊,機槍火舌不斷噴吐。
與此同時,幾輛軍用吉普車從不同方向疾馳而來,隊形如獵食的群狼,步步圍殺,試圖將昂威的座車死死封鎖。
車劇烈顛簸。
昂威微微俯,舉起電話,著氣,聲音低沉而凌厲。
“阿努,現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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