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他聽了多久。

端看他手上只剩末端一截的香煙，能窺到一二他停留的時間。

潯鳶仔細看他，太子爺打散了領帶，領口半開，黑襯松松垮垮掛在上，襯他背闊肩寬，拓落的那一份旖旎虬艷，男人的與在塵世中浮。

想著，下次會所重裝的時候要把走廊改了，做什麼還要七拐八拐，平白被人當聽墻角的遮掩。

“太子爺也做聽的事兒？”

潯鳶先發制人，調侃他聽人墻角，實在是不彩。

左庭樾在這兒有場局，包廂里太吵鬧，煙熏火燎，酒氣彌漫，他出來口氣。

他菲薄的微勾，淡出笑，語氣漫然：“他聲音太大。”

潯鳶心想，好像還真聲音不小，尤其是最后那句喜歡。

年人的赤誠。

“聽就是聽，敢做不敢認了麼？”

潯鳶淺笑，駁他的話。

“有我不敢認的事麼？”

他低聲，嗓音喑啞，飲了酒的男人那風流勁兒要沖破桎梏，又充滿上位者的掌控。

潯鳶搖頭，那還真沒有，他做事向來是明明白白的，做過的他認。

“你有飯局？”問。

“嗯。”

男人似是喝得有點多，聲調喑啞的不像話。

潯鳶不知道有什麼飯局是需要太子爺應酬到這份上的，港城人人敬畏的左先生，不可思議的。

潯鳶看他沒有要走的跡象，輕聲：“那我走了。”

今天是來會所查賬的，可不能把時間都耽誤在這里。

“嗯。”

他骨里抵出一個音節，低沉的，輕緩的。

包廂的房門拉開，有人從里面出來，酒氣纏，眼含驚訝的著兩人，下一秒：

“庭樾，你們認識？”

潯鳶停下腳步，到來人打量的眼神，眼前這人，蠻年輕的，俊秀長相，是有別于左庭樾的另一種帥氣。

看樣子，酒也喝得不。

那人熱，不等左庭樾回答就來問潯鳶：“姑娘，來的早不如趕的巧，既然遇見了，一起喝一杯？”

面前人著一口京腔說話，口才也好，黑的都能讓他說白的，之后潯鳶知道這人蘇錦年，京都來的。

潯鳶下意識看向左庭樾，該是他的朋友，他們人之間的場子，去合適嗎？想讓他擋了。

那人分明也是看出兩人之間的無聲流，挑眉向左庭樾，貴公子的灑意。

“庭樾，一起？”

左庭樾倚在墻上的作沒變，神散漫，香煙縹縹緲緲的燃到底，他沒，將煙摁滅扔在走廊的垃圾桶。

他長臂攬在潯鳶的腰上，帶著人往包廂里去，用實際行說話。

左庭樾和潯鳶先進，蘇錦年跟在兩人后。

包廂里有五六個人，全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左庭樾沒理會包廂里突然站起起哄打趣的人，帶著潯鳶落座。

“庭樾，我們大老遠從京都跑來找你，邊可是都沒人，你出去一趟就領人進來，過分了吧？”

“就是啊，庭樾……”

“……”

包廂里的人看起來和左庭樾識，和他相比港城那群人更隨意。

左庭樾輕笑，面對一群人的調侃面不改，聽他們說個不停，把話頭往潯鳶上扯，才笑著淡淡斥了一句：“差不多行了。”

蘇錦年座，揚著聲音找事兒：

“你說差不多行了，這不是還沒差不多。”

“要不這樣兒，你罰兩杯酒。”

潯鳶目看向蘇錦年，按太子爺的行事作風，他該是會拒絕才是，只有他罰別人酒的時候。

卻見太子爺笑的恣肆風流，薄一勾，眼尾溢出一抹浪。

“行。”

他竟應下，出乎潯鳶意料，預，會見到不太一樣的太子爺。

酒水咕咚咕咚的從酒瓶里流出，他給自己倒滿杯酒，大拇指和食指端住酒杯，微仰頭，喝干凈。

潯鳶看到太子爺仰頭灌酒時滾的頭，青筋虬結在泛紅的脖頸，拉扯出的弧度。

他連喝兩杯，應承他們口中的罰酒，就，再沒人找事兒。

雖然是被蘇錦年打著“喝一杯”的旗號拉進來，桌上，卻沒人喝一杯。

左庭樾這酒，算是為喝的。

他這人啊，護著你的時候是真的護，讓人生出你在他心尖上的錯覺，薄的時候也能滿不在乎的飾太平，誰管你心里怎麼想。

飯桌上，他們一群人什麼都聊，大多是說年輕狂時的率意氣，聽到他們提到太子爺年輕的時候還跟人玩兒過賽車，賭命那種。

潯鳶默默充當背景板，不是怯場的人，但不是的主場，才不出頭。

能覺到，左庭樾在這群人面前姿態更為放松，不像這些年港城左家位高權重的掌權人，像早些年意氣風發的公子哥。

那是不曾見到的過去，他富多彩的曾經。

說的也不對，八年前，也見過一面，那時的他，尚是二十歲的青年，介于曾經與現在之間，有年人的輕狂意氣，也初男人的持重寡淡。

左庭樾在他們一群人說起其他事兒的間隙，招來服務員，偏頭低聲對潯鳶說了一句。

“吃什麼和人說。”

就一句，他比這個老板還像老板。

蘇錦年眼尖看到左庭樾招服務生的一幕，他就知道這倆人有故事，門外見到時，倆人之間拉的膠著氛圍，隔著十里都能到。

他故意朝左庭樾的方向舉杯，眸中看戲的意味很濃，這位說不定就是那位令太子爺挨批的人。

潯鳶怔愣一瞬，越是接左庭樾，越懂他風流縱下的寡淡，他也有這種時候。

細致周到，他不是不會，全看他樂不樂意。

什麼呢？

毋庸贅言。

潯鳶又想起，他對別的人是不是也會這般周到，譬如葉文茵，又或者別的人……

及時止住這種自般的想法，人生短短三萬天，想那麼多做什麼，分明，一直想的都是，隨緣。

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的下去的時候不愿為難自己。

若是哪天，走不下去了，也能問心無愧地說一句，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