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次什麼時候走，你在西北那邊的課怎麼辦？”

“明天就走。”

“那這件事還解決麼？”

江綰笑了笑，“當然要解決，難道你覺得慕庭羽真的會和不的人結婚？”

阮昔西搖了搖頭，慕庭羽這家伙上大學的時候就只會圍著江綰轉，邊但凡靠近個的都跟見了鬼一樣。

“他也一定會想辦法的。”西西堅定道。

“走吧回家。”

“好。”

兩人挽著胳膊出了咖啡店，沒有車，在街上踩雪，仰頭看紛紛揚揚的雪花。

給慕庭羽發了條消息過去：【阿羽你看，下雪了。】

配圖是一張站在雪地里的照片，手揣進兜里，偏著腦袋笑意盈盈的看著鏡頭。

慕家老宅。

慕庭羽站在窗前，冷風順著大開的窗戶溜進來，席卷整個房間。

他手去窗外接了幾片，著雪花在手中慢慢融化最后融手心。

燕京這場雪，江綰也在看的吧。

有時候他常常懷念大學生活，其實是更懷念大學時候的自己。

那會他沒有這麼多煩惱，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哄江綰開心，怎麼才能將江綰規劃進他的人生軌跡中。

席牧野和賀之宴那會經常說他是腦。

無所謂了，只要和江綰有關的東西就會讓他上頭。

但說自己廉價也確實廉價，離開六年又回來還是占據自己心中第一的地位。

怎麼就是狠不下心呢？

只是因為是江綰吧。

這次的聯姻他不會屈服的，這場利益或許對兩個財團有利，但對深陷其中的兩人只有無盡的痛苦。

誰能放棄自己本該幸福的一生。

他不愿，夜宛然也不愿。

老爺子坐在臥房里小心翼翼的拭著那塊懷表，窗外大雪飄飛，屋有人憶起從前。

江綰的飛機是在第二天早上起飛的，中午的時候降落西北。

孩子們歡喜的接回來，抱著的大不松。

“江老師，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小朋友委屈道。

江綰了他們的小腦袋，“不會的，老師答應好陪你們待一年的，不會走的。”

“聽助教老師說您回家去了，是去見家人嘛？”

“那老師有喜歡的人嘛？”

“老師這麼漂亮，一定有好多人喜歡老師。”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強烈，江綰帶著他們坐下溫的回答他們的問題。

“嗯老師是回去見喜歡的人了，雖然沒見到，但是來日方長，總會見面的。”

“老師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呢？”

江綰捋了捋小孩額前的碎發，將攬在自己間。

“老師喜歡的人啊，他就是個笨蛋，喜歡一個人就滿心滿眼都是，哪怕自己到傷害也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

江綰的目有些悠長，也很灼熱，似乎在訴說一件往事。

“那他賺的錢都會給老師花麼？會給老師送花麼？”

江綰輕笑，小孩子們的問題真的好純真。

“會啊。”

大學畢業時，他在的畢業音樂會結束后送了一大叢梔子花。

從今往后在江綰眼中玫瑰都遜了幾分。

“好了好了，該上課了。”

江綰起秒變嚴肅，開始今天的課程。

阿婆說的沒錯，這里的孩子也是喜歡音樂的，他們甚至有獨屬于自己的樂，也能讓音樂發揮出不同的風格。

下午下課后孩子們和道別，一小孩拉住的手仰頭看。

“老師，您要和我們一起去掛經幡麼？阿爸說那是神明的賜福，神明會保佑我們的。”

“好啊，一起吧。”

江綰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村民擔心有高原反應勸了幾句，但搖搖頭不在意，堅持要上去。

越往上爬空氣越稀薄，雪山的景也映眼簾。

早就想這麼做了。

系上的經幡后江綰繼續往上爬，又過了半個小時漸漸離的村民遠了些。

直到那缺氧的覺讓眩暈。

這是的極限了。

海拔5200米的冰川上，拉了兩條經幡，徒步兩公里，系上了心中虔誠的期盼。

一條是給在乎的所有人，求家人朋友健康，萬事順遂。

一條給慕庭羽，求他平平安安無疾病侵擾，往后出走半生也只覺人生值得。

還有點小心思，希能跟的人永遠在一起。

掛好經幡后江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氣，喜歡現在的覺，原來阿婆真的沒有騙。

阿婆說過的家鄉是個很自由的地方，每個心中有疑問的人都可以來這里尋找答案。

就像見過的一句話，記了很久。

【山海自有歸期，等風雨自有相逢。意難平將和解，萬事終將如意。】

那的疑慮是什麼？其實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的人。

那天晚上回來江綰不太舒服，高原反應一直在，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

慕家老宅里慕庭羽被老爺子到書房。

“爺爺您找我。”

“坐吧。”

老爺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仍在桌上練字。

“想好解決辦法了麼？”他問。

“我會親自去港城和夜小姐說，商議好后公開解釋，不會讓夜小姐遭輿論力。”

他可以抗下所有謾罵也不想那個小姑娘被人指指點點。

這場聯姻里也只是個害者。

沉默片刻后老爺子開口道：“羽兒，你跟爺爺不一樣，跟你爸爸也不一樣，爺爺以為你也會接這樣的命運，但你倒是出乎意料的堅決。”

“如果我說讓你放棄華盛，放棄現在擁有的錢和權利才能和那姑娘在一起，你愿意麼？”

“愿意。”

慕庭羽說的沒有一猶豫，江綰在他這里永遠都是第一位，他獨一無二的選項。

那一刻老爺子明白了，他的一生都在追求權利和利益，縱使他再喜歡一個人，也沒余辦法割舍下擁有的一切。

他貪心的太多，可世上難得兩全法，在和權利面前，他選了后者。

雖然后來想起時心下難耐，可他的選擇機會早過去了。

是江綰和慕庭羽今天的話敲醒了他。

永失所的痛苦他嘗過的，又怎能讓自己的孫子去承。

老爺子嘆息一聲挲著手中的懷表。

“去吧羽兒，是爺爺錯了。”